这么多钱,对方又明里暗里打听了好久陆怀安和诺亚的事情,突然这么大手笔,为的是什么,他心里也门儿清。
“柯厂长不用担心。”黑子翘起二郎腿,端着茶浅浅啜了一口:“咱们正当交易,合法合规的,我也没逼着你什么,是不是?”
这倒也是……
实在这半年效益太差了,黑子再一提那诺亚,什么销量可观,日进斗金之类的话。
想那龚皓,当初在余唐也不过一普通货色,明明是被踢出局的,现在却打了个翻身仗……
柯有金目光微闪,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签了合同,衣服黑子也直接带走。
东西太多了,加上还在下雪,柯有金在黑子的请求下,同意了派两个工人帮着一起送货。
刚说话,有个男的就举起了手:“我去吧!”
“这……老徐你……”
“龚皓我也认识的,不会有什么事的。”老徐咧开嘴笑了笑,搓着手:“而且我老婆孩子在关石那边,送完货我想顺道去看看他们。”
“你还是别去……”
黑子听说这老徐认识龚皓,这柯厂长又急着拦,老徐目光闪躲。
他看出了点什么,劝了一下:“诶,人家过年都没团聚,这年后见一见也好嘛,总不能打扰人家家人团聚嘛,是不是?”
“……是是是。”
于是就这么敲定下来,老徐和另一个男工一起,跟着黑子送这批货去南坪。
路上,黑子旁敲侧击地打听着:“老徐,你跟龚皓熟吗?”
“不,不熟。”
“哦不熟啊。”黑子倒是不泄气,跟着问:“你老婆姓啥啊?哦,姓蔡啊……”
来之前,黑子特地了解过诺亚这堆人。
蔡……
他想了想,捞出个名字:“蔡胜元?”
老徐一脸茫然,啊了一声:“这是谁啊?”
不是么?黑子笑笑,说自己也有个朋友叫蔡胜元。
“可能同姓吧,嘿嘿,姓蔡的还是挺多的。”
似乎不常出门,有些坐不惯火车,老徐挺坐立不安的。
黑子一直默默打量他,发现每次有乘警路过的时候,老徐都坐得特别端正。
“老徐以前当兵的?”
另一个工人原先不吭声,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老徐非常狠戾地盯了他一眼,很不甘心,又很憋屈地回黑子:“不,不是。”
后面再想问什么,他就都不回答了。
也不知道当兵是不是触到了他什么霉头。
他们到底是没能当天赶回南坪,因为这边雪太深了,火车停在了南坪外头的县里。
打了电话,何厂长这边会安排人过来接。
老徐他们帮着送到宾馆,就不准备留下来了。
另一个工人要回去,老徐想去关石。
“来都来了,一起去南坪玩玩呗。”黑子热情地邀请:“老徐你不是还想跟龚皓见一面?”
可惜被无情地拒绝了:“不见了,我想先去看我崽。”
老徐走得尤其匆忙,掉头就走的这种,似乎还在为他之前的问题而生气。
不过就随口问问罢了,这气性也太大了,一直黑着脸。
那工人倒是不急,等老徐走了,才嘿嘿一笑,神秘地道:“老板,你老追问老徐以前干啥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是啊,我这不,衣服太多了,想找个人帮我一起守一下,一天给十块都行,看他挺魁梧,想着他是当兵的就想招他来着,可惜他急着见老婆孩子,没空闲。”
一天十块啊?
工人立马来劲了,凑近了些:“我可以啊!老板!咳,不是我背后说人啊,这老徐,他真不是当兵的!”
“那他干啥的?”
四下望了一眼,工人压低嗓子:“他坐过牢的。”
“哦……难怪。”
黑子倒是说话算话,真掏了十块请这人留下帮他一起看守衣服。
那么大一笔钱都花了,他也不在乎这十块了。
姓蔡的女人……
女人一般没啥用,他还真没多留意。
黑子回了屋里,掏出小本子一页一页地翻。
“蔡……”
突然,他停在了某一页:“原来如此!”
蔡胜元!
原来不是他爸姓蔡,他是跟他妈姓的!
坐过牢好啊,坐过牢可太好了。
黑子脑袋里掠过许多想法,拉住这工人:“老徐他老婆,是不是叫蔡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