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纺织厂机器都太落后了,工人不多,所以分配的任务比较少,一直以来也只是勉强混口饭吃。
去年被陆怀安拉了一把,厂子焕发了生机。
好不容易过了个好年,刚过完年,机子又坏掉了。
工人们眼巴巴地盼着呢,厂长年纪也大了,觉得自己拉不动这车了,琢磨琢磨,索性就找上了诺亚。
他不要权,不要利,只希望陆怀安能好好待他们的工人,让大家都吃口饱饭。
陆怀安特地实地考察了一番,确定这厂子别的都可以,只是缺机器。
回来一琢磨,都觉得这事搞得。
过了年后,港口抓得没那么严格了,张正奇卯足了劲,疯了一样地收机器,各种新机器源源不断地从定州送进来。
龚皓都两眼放光,搓着手道:“而且他们的财务好像挺不错的,我觉得可以吸收一下,刚好这边事情太多。”
确定可行后,陆怀安往上边打了报告。
批复得特别快。
甚至文件还是郭鸣亲自送过来的。
一见面,他就乐呵呵的:“陆哥怎么突然想起接收这家纺织厂?”
之前陆怀安连淮扬都不要,他还以为陆怀安从此会固步自封,不会再扩大生产了,一度还颇为可惜来着。
这回突然看到报告,他可乐坏了,立马给领导送过去了。
所以才批得这么的快。
陆怀安揽着他的肩,笑着往回走:“来得正好,昨儿老江刚杀了头猪,切了俩猪耳朵过来,我媳妇给熏了一下,正好整个炒耳尖好下酒。”
一提起喝酒,郭鸣胃都直抽抽。
可进了院子后,闻着了那个味儿,他又张不开嘴拒绝:“真香!这,好像不是猪耳尖的味儿,是……饴糖?”
“确实香。”陆怀安想着沈如芸,忍不住笑着摇头:“也不知道她咋个回事,这几天她非说好久没吃过饴糖了,一门心思惦记着这口,托人寻了送过来的。”
饴糖是黄褐色浓稠液体,粘性很大,另一个名儿叫麦芽糖。
沈如芸剥了花生,认真地翻炒,炒到花生熟到微焦,才拿出来趁着热,搓一搓,吹一吹,把皮子都吹掉。
剩下白白的花生肉,碾碎一部分,大部分是直接半颗半颗地倒里倒。
全部倒到饴糖里,拌匀后,挖出一块放到自己的碗里。
一手拿根筷子地挑起一些饴糖,飞快地相互缠绕直到它们与下面的整坨分离开来。
这时候,再将两根筷子合并,一起放到嘴里。
“唔……”沈如芸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舒服了。
果果趴在旁边,好奇地盯着她看:“芸妈妈,好吃吗?”
“好吃。”沈如芸怕她牙坏了,没敢给太多:“你尝尝。”
果然是好吃的,果果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唔,哇……好香。”
可以拿舌头轻轻地去抵,能感觉到那种又软又柔和的口感。
格外香甜。
俩人正吃得开心,陆怀安他们走了进来。
沈如芸眉眼弯弯的,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饴糖:“尝尝吧,很新鲜的,花生还热乎着。”
就要这种味儿,糖冷了或者花生硬了就都不香了。
连不喜甜食的郭鸣都忍不住吃了几口,才说起了正事:“你这个纺织厂,领导说你并得非常好,只是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陆怀安点点头,若有所思:“他怎么说的?”
“他说……”郭鸣沉吟片刻,模仿萧明志的神态语气,缓缓地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好的,我明白了。”
陆怀安这么说,也确实就是这般做的。
小纺织厂地方不大,但原来的工人他也一个都没遣散,全部留下了。
只是他们习惯了慢吞吞的劳作,陡然换成诺亚这般高效率的流程有些接受不来,陆怀安特地安排了钱叔过去接管。
经过去年一整年的打底,钱叔跟杜厂长一起管理诺亚纺织厂,已经颇有心得。
他是个狠得下心干实事的,除了回来陪果果,其他时间全砸在了厂里。
每台机器,他都上手操作过,每个环节,他都了如指掌。
这样的钱叔,管理一家小小的纺织厂,绰绰有余。
于是,钱叔突然又从副厂长,提成了新厂的厂长了。
关于这小纺织厂的名字,陆怀安也有新的想法:“就叫方舟吧。”
龚皓听了大笑,连声道这名字好:“以后有分厂就叫方舟一号方舟二号好了,哈哈,连起来就是诺亚方舟。”
对于方舟的成立,陆怀安也是费了点心思的。
相关的机器统一运到新安村后,等工程师到了才一起运过去。
新生产线上线很快,钱叔调整了他们的组织结构,分批次到诺亚纺织厂培训过后,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听说这个小厂子都提高了产量,淮扬工人们很是羡慕。
也有俩厂子里的工人是亲戚朋友的,走门子的时候免不了闲聊几句。
“你们现在真的改名啦?”
方舟纺织厂的工人笑眯眯的,牙龈都露出来了:“是诶,改啦,老厂长做不了啦,就让钱厂长来带我们。”
“哦,这样啊。”淮扬工人心里还是挺失落的。
亲戚见了,忍不住询问:“你们厂子现在效益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