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没什么,主要是离的远了些。
陆怀安翻阅着管理人员的名单,微微皱着眉头:“干脆都打散一下?还是每个厂出来的都放一起?”
打散的话,需要他们重新磨合一番。
这中间肯定会花费更多时间,而且每个人秉性不一样,容易发生矛盾。
可打散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彼此都不认识,甚至会隐隐互相敌对,从而杜绝了联合起来欺上瞒下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是一个厂出来的放一起的话,他们进入状态会更快。”
毕竟都认识,都合作过,过去直接可以进入工作状态,避免了性格的磨合,也免除了繁琐的外务。
俩人讨论一番,觉得还是打散比较好。
“反正都会争上高低的,过去干脆全是平级,用结果反推,出头的提干。”
陆怀安一语定音,钱叔和龚皓都没再反对。
这样确实是慢了一些,但是利大于弊。
他们现在也不急,左右新的政策还要一两个月才会下来,也不需要他们多快就能得心应手。
“对,这收音机厂就是急急忙忙开工,才导致现在的尴尬局面的。”
要不是他们次品率略高,也没得机会让陆怀安逮着小辫子。
三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于是,此事就这么敲定下来。
他们的命令吩咐下去,下边的人自然是认真执行。
为了前程,背井离乡也没什么的。
反正都给他们说过了,就算这三个厂子是刚刚收购的,但都是归属新安集团名下。
未来要是有机会,有合适的岗位,真想回南坪,就再调回来也就是了。
不碍着什么的,反正都是在集团内部。
这样一想,离愁好像都减淡了不少。
陆怀安把东西准备好,带着龚皓跑了几天。
拖了这么些天,这三个厂子都已经停工。
原想着能撑一撑最好,甚至当时谈判的时候陆怀安都直言,如果能勉力支撑,或许可以等到柳暗花明。
可是,他们撑不下去了。
工厂只要开着,每天都在支出。
本就已经没钱了,哪里经得起这般消耗。
见到陆怀安,他们都是非常急切地迎上来:“陆老板!”
签合同签得非常顺利,各项手续都一一转手。
这些个中细节,陆怀安并不多看,直接交给龚皓去处理。
他和钱叔四下转了转,对这几个厂子的分配也有了更清晰的打算。
不急着开工。
最好是让管理人员先到位,先调好节奏,这些设备,该换的换,该修的修。
人员也得裁减一下,能留的就留,什么关系户就越早清掉。
尤其是管理层,基本都清理出去了。
他们本身在厂里就有群众基础,如果留下来,肯定不会服从新上任的管理。
与其后患无穷,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些问题直接摁死在萌芽状态。
陆怀安雷厉风行,一举拿下三个工厂的事情,很快就扩散开来。
西区这些厂长都懵了:“好家伙,敢情他闷不吭声的,是搞大事去了!?”
很多人都惊讶,惊叹。
但更多的人是嗤之以鼻。
“陆老板这是傻了吧,真是开厂开疯魔了。”
眼下这光景,国外企业虎视眈眈,国内工厂多如牛毛。
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去收购别人的工厂,想着帮人度过难关?
“啧。”
摇摇头,没人看好。
就算有政策扶持,那少说也得拖到年底去了。
收购三个工厂,虽然现在没透露出来是什么工厂,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厂子大厂子。
这么多的钱,留下来干啥不好?砸进这坑里。
越是时局紧迫,越该多留现金流才对。
这个理念,倒是颇合许经业的心意。
他打了电话过来,也是给陆怀安这般说的:“我准备把经营范围压缩一下。”
这个消息,既在陆怀安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
接到电话时,陆怀安才刚到家不久,他一边擦手,一边沉声道:“你查到点什么了?”
“没查到什么。”许经业心头烦闷不已,正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闷酒。
他哂笑一声,实在忍不住:“怀安,你知道吗?我居然,什么都没问到。”
倘若是平时,他想要查点什么问点什么,压根不需要他张口。
自有那懂事的,主动把消息送上门来。
可是现在呢?
他什么都查不到。
一点风声都没有,所有人都是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都是他多虑了。
甚至,还有人主动送钱过来,说要存他这里得利息。
“他们越是这样,我反而越胆寒。”许经业不是刚出来做事的,他经历了众多风风雨雨,知道这般死寂般的宁静有多诡异:“但是看他们神色,应该不至于直接拍死,我也不能直接抽身。”
现在他的事业,涉及的行业和范围,已经太大了。
倘若直接抽身出来,恐怕难度颇高。
所以他只得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