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头多少风风雨雨,他只想守着家人,给他们遮风挡雨,让他们一直快乐下去。
他放下疲惫,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走进去抱起小言。
“哎哟,你们玩不了是吧,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玩喽!”
小言压根不懂,只知道咧着嘴巴笑,口水淌下来,滴到了陆怀安的衣袖上。
奶呼呼的小东西。
陆怀安换了小蹊,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最后他只能进去把衣服换掉,不然湿哒哒的也难受。
丁顺利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唇角的笑意未褪,陆怀安很随意地接了起来:“……哦,顺利啊,有事么?”
随着丁顺利说的话,陆怀安脸上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行,我知道了。”
等玩儿够了,沈如芸才带着孩子们进来。
看到陆怀安还在厅里,沈如芸还挺奇怪,擦着汗笑道:“你不是说口水淌你袖子上了,要上去换件衣裳吗?”
这,压根没换啊。
陆怀安看了她一眼,很好,面不改色,神色自若。
他顿了顿,让婶子他们把孩子带过去洗脸洗手:“如芸,你上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目光在他严肃的脸上停了一下,又掠过他刚才站的位置……
他刚才,是不是接电话了?
沈如芸心一沉,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跟上去。
进了书房,陆怀安等着她进来,才把门关上。
“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沈如芸看了他一眼,有些自暴自弃地走到桌前坐下:“你知道了?”
看她这样,陆怀安都要气笑了:“我可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能耐的,竟然敢瞒着我,不是说好了,以后有什么事,要有商有量的吗?”
“唉。”沈如芸真的是烦心得很。
她两手托腮,小脸皱成了一团:“我不是不想跟你说,我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陆怀安挑眉:“哦?”
“真的。”沈如芸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让他看到自己的真诚:“我真的有想过跟你说的,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这种事情,要她怎么说好呢?
“现在孩子才这么点大,你也知道,我之前想孩子都想哭了,现在又要我回去接新项目,而且还是个保密项目,现在我都不知道具体内容……”沈如芸心里,其实是想去的,但是……
她垂下眼睑,神情有些萧索:“这边有别墅,有游乐园,孩子们都过得很开心,他们不必每天关在那个小房子里,可到处乱跑。”
这样的童年是她所缺失的,她很想让她的孩子们拥有。
本身小星小月年纪小的时候,她在北丰读书,跟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现在小言小蹊才这么点大,她怎么舍得?
“我深切地知道,我读书出来,是该为国家做出贡献,该让我的学识变得有价值,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我另一个身份,是母亲,我心里割舍不下。”
在陆怀安面前,沈如芸不用戴面具,可以深切地剖析自我。
她抬起眼睛,与陆怀安对视:“如果站在我的角度,你怎么选?”
家国难两全,怎么选都是为难。
陆怀安还真的被问到了,有些迟疑地皱起眉头:“……可是,有人去芸之找你了。”
他们这么急切,想必是这个项目很重要吧?
“嗯。”沈如芸垂下脸,说了项目规划的开始时间:“只有半个多月了,前期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所以时间比较赶。”
他们也是希望,沈如芸能继续深造,凭她的能力,这个项目应该能够做起来的。
“大概要多久呢?”
沈如芸更难过了:“不确定。”
未来一切都是未知,她才更加难以抉择。
陆怀安转身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
他沉默了很久,抽了支烟,才沉沉开口:“你如果想拒绝的话,你压根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她这个人,他一向都懂。
哪怕她在迟疑,在犹豫,但是她心里,其实是想去的。
否则,她会像拒绝徐凌一样,果断,坚决,不会给一点点机会。
沈如芸被说中了心事,神情愈加悲伤:“老师说,实验室就是战场,我倘若临阵脱逃,就是逃兵。”
她向来要强,怎么肯当逃兵。
可是孩子,她也割舍不下。
“保密到什么程度呢?每天都能回家吗?如果能回的话,把孩子们都带过去,就没事了。”陆怀安想了想,叹了口气:“刚好,这边孩子也没读书,那边学校留着名额的。”
至于房子,那边四合院阿姨还帮他们看着呢,过去一样有地方玩的。
“那……那你呢?”
陆怀安怔住。
沈如芸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伤感地看着他:“我把他们带过去,你太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