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万兵马,朱雄英眼前一亮,立马问道:“可是辽东兵马,现在何处?”
蓝玉继续说道:“不是咱们大明的兵马,是高丽的军队,现在已经驻扎在对马岛,两日之内必到!”
“高丽?”
朱雄英有些吃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赫站起身来说道:“殿下,圣上本来准备从辽东调集兵马支援平倭战场,但辽东的兵马还要防备高丽和鞑靼,实在动不得,再加上路程太远,这才想到调用高丽兵马支援殿下平倭之战!”
朱雄英听后顿时哭笑不得,说道:“这谁出的馊主意,挺绝啊,那李成桂就心甘情愿的出兵帮咱们大明打仗?”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太子朱标想的坏招。
张赫继续说道:“臣从辽东来的时候,兀良哈三卫已经陈兵鸭绿江,高丽岂敢不同意!”
朱雄英听后大笑两声,说道:“两万人确实不少了,有这两万兵牵制京畿之地的倭寇,正好趁机扫平四国地区……你们来的真及时,真是雪中送炭……”
突然,朱雄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原本高兴的神情立马冷了下来。
“殿下,您怎么了?”蓝玉关切的问道。
“孤忽略了一个问题!”
朱雄英皱着眉头说道:“就高丽军那样的战斗力能打赢倭寇?”
“两万人说不定能让倭寇五千人压着打,对马岛之战,孤是亲眼看到,那战斗力还不如咱们大明的预备部队!”
听到此话,蓝玉笑了,淡淡说道:“差是差了点,但也要看谁带了!”
对于用兵,打仗,蓝玉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自信。
他对战场的追求,对厮杀的渴望超越任何人。
如果人生的结局可以选择,蓝玉一定会选择死在战场之上,而不是因罪被杀,或者老死乡野,对于封狼居胥的一代名将来说,那将是最大的耻辱。
蓝玉这句话看似有些玩笑,其实也是表达自己的能力和志向。
就算给我蓝玉最差的兵马,我也能打胜仗。
“舅爷放心,你大老远跑来,孤一定不会让你白来的!”
朱雄英斟酌一阵,最终说道:“这样吧,孤让李芳接手这两万高丽兵马,但他毕竟年轻,也没有作战经验,你去帮帮他吧!”
储君也逃不过人情世故,临安姑姑对自己,对弟弟朱允熥多有照顾,现在照顾一下李芳也无可厚非。
“李善长也是咱淮西人,当年也提点过我许多,他孙子也不是外人!”
蓝玉没有多想,拱手道:“殿下放心,臣一定竭力而为!”
让蓝玉去帮李芳,也就等于给了蓝玉兵权,只不过……打赢了,功劳是李芳的,打输了,蓝玉自己担着。
不过,以蓝玉的能力,想打输,也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舅爷,日后一定要慎言慎行,千万别犯错,更不能违反军规,不然孤真的保不住你了!”
朱雄英动容道:“孤娘家的亲人不多了,孤不想看到任何亲人出事,孤的话你一定要牢记于心啊!”
蓝玉明白朱雄英的苦心,郑重说道:“殿下已经为臣做的够多了,一直都是臣不好,让殿下担心了,臣一定谨记殿下教诲,慎言,慎行!”
朱雄英现在不敢太重用蓝玉,至少不能正大光明的用,别看隔着万里大海,蓝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老爷子的眼睛。
朱雄英微微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心,实在看不出来蓝玉是真明白了还是随口敷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尽力了,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总不能让自己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他吧。
如果蓝玉还像以前一样骄纵跋扈,记吃不记打,那谁也救不了他,这就是他蓝玉的命。
朱雄英转身说道:“老侯爷,大明舰队从今以后就交给你了,俞通渊和吴忠以及大明水师也全部交给你统领!”
“孤会派人送你过去,半个月之内,拿下四国岛,断了倭寇的增援!”
张赫立马拱手,神情严肃的说道:“臣一定不负殿下之令,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会完成使命!”
“殿下,臣这就想去舰队之上!”
朱雄英摇摇头,笑道:“不急,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晚上孤好好为二位接风洗尘,不过,可没有酒啊……”
“孤的平倭大军早就下了禁酒令,你们也要遵守,不然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二人立马保证,不会喝酒!
……
倭国,京畿之地,京都!
一位头戴立乌帽子,身穿狩衣的老年阴阳师颤颤巍巍从祭坛中走了出来。
足利义满立马问道:“大人,占卜结果如何?”
“哎……”
老阴阳师叹息道:“没有任何结果,我推算不出来!”
足利义满大惊,连忙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您可是最优秀的阴阳师,这世上还有您占卜不出来的事情吗?”
“大将军,我没有骗你,这场战事我占卜了三次,都没有任何结果,我也尽力了!”
这位老阴阳师名叫安培有时,乃是阴阳寮的阴阳头,相当于大明司天监的监正。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占卜之前,大明司天监的马监正已经推算过了,和他一样,同样没推算出来任何东西。
“难道倭国真的气数已尽了……”足利义满顿时有种无力感。
安培有时缓缓说道:“大将军不必焦虑,一切自有定数,如果倭国真的气数已尽,谁也阻挡不了,如果只是一劫,就算是强大的大明朝也灭不了我们!”
明军都打到家门口了,足利义满怎能不焦虑。
“大人,我该怎么办?”
面对这个问题,安培有时考虑许多,最终缓缓说道:“真要到了那一步,希望大将军能以大局为重,给倭人留些火种!”
安培有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倭国远非大明之敌,只要大明答应不对倭人赶尽杀绝,可以投降。
足利义满叹息道:“没想到幕府会毁于我之手,义满是罪人啊!”
安培有时安慰道:“大将军如果保住我们倭人的根,那便是有功,天意如此,人力难为,大将军还是看开些!”
“就怕那位大明的太孙不会轻易答应啊!”
足利义满站起身来,对着安培有时鞠了一躬,说道:“大人放心,义满知道该如何去做!”说罢,便带人离开阴阳寮,安培有时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随后祭坛后面走出一人,头戴斗笠,手握佛珠,身后跟着一位持剑的中年,全是中原人打扮。
“你为何按贫僧所说……告诉你们的大将军?”
安培有时颇为无奈,说道:“如果与大明抗争到底,倭国基业将会毁于一旦,倭人将会屠戮一空,这样的话,我就是倭国的罪人!”
“道衍大师,要杀你就杀吧,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求仁得仁!”
姚广孝身后的卫汲正要抽剑动手,却被拦了下来,突然笑呵呵的说道:“有时大人言重了,贫僧这是在帮你们倭国,也罢,既然大人不肯帮忙,贫僧也不为难,还请大人给足利将军写封举荐信吧!”
整个阴阳寮已经被姚广孝带来的中原武人控制,安培有时也不想让阴阳师断了根,只能照做。
“道衍大师,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师是出家人,还请给倭国留条活路!”
姚广孝接过举荐信,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