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朱棣虎目一瞪,没好气的说道:“姓孔的,本王能亲自来给你谈事,已经给够你面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朱棣平常也不是动不动就发火的人,但他心中一直憋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是劈了你家祖宗牌位,但也受到了惩罚,挨打囚禁不说,还被削了王爵,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袭爵,想到此处,朱棣就一肚子火,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啊。
看着眼前的孔克庸,朱棣心中恨的牙痒痒,也幸亏你们分家早,换成那个孔讷,恐怕早就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一旁的朱高炽脸色一变,他扯了扯朱棣的衣袖,暗示道,爹啊,话不是这样说的,事也不是你这么谈的啊,你这是想害死二弟啊。
孔克庸毫不退让的反驳道:“燕王未免太霸道了些吧,这天下哪有逼着别人强行搬家的道理!”
面对朱高炽的提醒,朱棣却不理会,眼看事情就要谈崩,朱高炽立马起身,拿起茶壶给朱棣倒杯茶,说道:“父王,您喝茶!”
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在告诉自己老子,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让我来。
“孔先生,我父王驻守北平,常年和鞑靼作战,做起事情也是雷厉风行,脾气也不太好,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父王不如此,如何又能震慑塞外的异族!”
朱高炽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们父子前来确实是陛下的意思,想当年崖山海战,文丞相被俘,不屈就义,陆丞相不愿受辱,背着少帝跳海殉节,你们南宗也跟着一起殉国,陛下听说你们的事迹后,大为敬佩,称赞你们才是真正的圣人之后,敬佩你们的风骨!”
朱高炽一番话,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一些,孔克庸听后,神情有些没落,却是长叹一声,没有说什么。
孔家在宋朝备受礼遇,他们南宗也算对得起赵官家了。
朱高炽继续说道:“至于北边的,咱们远的不说,就说最近,陛下呕心沥血推行新政,为的不过是减轻百姓的负担,让天下人能吃口饱饭,而在齐鲁之地,新政却遭到了以北宗为首士绅的强烈反对,甚至还逼死了朝廷派去的巡抚韩宜可!”
“孔先生身居江南或许不知道韩巡抚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这么给你说吧,韩巡抚死后,朝廷给他的谥号是文正,追赠太子太师,光禄大夫,赐永兴剑,入太庙,听说韩巡抚有个孙女,陛下打算和韩家联姻,将来许配给小太子为正妃!”
此话让孔克庸大为震惊,他来到京城已有多日,听过礼部说过韩宜可的事情,但实在没想到皇帝竟然对他如此优厚。
文正,那可是文正啊,死当谥文正,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谥号。
“孔先生,陛下对韩大人视为肱股之臣,本来打算等他推行完新政回来后就让他担任太子的老师,没想到竟然被北宗那些士绅逼死在任上,陛下那个人,我说句不敬的话,比我父王的脾气还臭,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处置北边那些人!”
朱高炽冷声道:“如果今天不是我父王坐在这,而是陛下,孔先生难道也会给陛下说什么不想回去的话?”
这番话竟然让孔克庸无法反驳,皇帝是天子圣人,说的话就是圣旨,圣言,即使是错的那也是对的,臣子只有听的份,当然御史言官除外,他们的责任就是挑皇帝的毛病,若是一味附和或者不说话,那就是严重的失责。
眼看孔克庸不说话,朱高炽乘胜追击,继续说道:“北边的士绅阻碍新政,说是维护纲常礼法,但究竟是公论还是私心,我想孔先生心里明白,如果你们南宗也认为新政有违礼法规矩,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也没有谈的必要了,我们父子俩现在就走!”
一旁的王钝倒是有些惊讶,还是这位胖世子说话有水平,这口才让他这个礼部尚书都自愧不如,怪不得陛下能让他这个藩王世子入阁,说他完全可以胜任六部任何尚书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