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必安笑着说道:“无妨,又不是马上便去见洪承畴,先去见见钱谦益,言语中透露出觉得清廷当一统天下,试探其反应。”
“好……”
……
次日,晨,钱府。
“辟疆,许久未见,可还好”只见钱谦益衣着朴素,一袭长袍显的儒雅气质,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的问候道。
“多谢钱公挂念,辟疆一切安好”冒襄忙恭敬的回道。
二人闲谈几句,冒襄忍不住的说道:“……今清廷已据天下八分,而朝廷如今又在两广之地互相内讧,依晚辈看,这清廷当会一统天下”
闻弦知雅意,冒襄的潜意,钱谦益一听便听出来了,这冒襄原来不是死活不愿降吗?钱谦益闻言惊讶的看着冒襄,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辟疆,你想降清”
冒襄闻言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随后咬咬牙,坚定的点点头,道:“我愿归顺朝廷,为其效力”
钱谦益的脸色不停变幻,他的心中既有失望却又有兴奋又带着些愤怒的奇怪心思,沉默许久,钱谦益缓缓道:“你既要降,吾可为你给洪总督举荐,只是你要想清楚,老夫当初力主归降,如今在这江南之地,不知多少人不耻我之为人,数十年养望毁于一旦,辟疆,何不再等等,安心养望,以你之才名,等到天下大定,无论是哪个朝廷,必然会征辟于你,若此时……”
钱谦益说到这里停顿了些,片刻后叹口气接着说道:“恐对你之声名有所影响”
冒襄闻言,眉头不自觉的皱紧,可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依然坚定:“钱公,我已想清楚了,请为我向洪总督举荐,我愿为洪总督之吏”
待冒襄走后,柳如是走了进来,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果然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冒襄枉负才子之名,竟如此趋炎附势,我真是看错此人,可惜了董妹妹,竟然跟此恶人”
钱谦益有些尴尬的劝道:“夫人不可如此说,辟疆对小宛还是很用心的,只是人各有志……”
钱谦益话还没说完,便被柳如是打断道:“依我看,这清廷如蒙元般,绝不会长久,还未一统天下,便剃发易服,四处掳掠,杀人盈野,你看看就在这苏杭之地,孟浚此人雄据如此之久,清廷竟无力平之,可见其已经黔驴技穷,夫君,我看,你还是趁早逃出江宁,投奔孟浚算了,还能挽回些许清名”
“我岂能去投那孟浚,一草莽之辈,再者说了,路途遥远,我也被其洪承畴监视如何能行……”钱谦益还在说,而柳如是失望的看着钱谦益,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