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是陕西榆林人,是明朝的九边重镇之一,民风彪悍,号称九边之兵,榆林最劲。
在追随张献忠的十余年里,李定国转战数千里,做着没有根据地的流寇,这也让李定国在战争中锤炼了坚强的意志。
随着张献忠的离世,西军无主,可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人皆无统御全部西军的威望和实力,但西军余部却不能没有统帅。
经过一番商议,四兄弟在惯性下,维持了四座山头并存的格局,同时,孙可望以大义子的身份扮演盟主角色,协调四兄弟的进退配合。
可以说,在张献忠死后的危急关头,这是一个比较妥当的处理方案,但不可避免的留下一个后遗症,即大西军余部山头林立,不论孙可望还是李定国,都无法把大西军余部整合为一体。
直到李定国出征湖广,捷报数传,孙可望对朝堂上吹捧李定国之事,深为不满,因而断绝当时仍在湖广与清军交战的李定国军队的后勤。
但是纵然如此,二人还未在明面上彻底闹翻,李定国在长沙以南之地,自主征粮,以养大军,直到永历朝廷的一旨诏令,才将孙立二人,彻底的推向对立面。
永历三年,八月十六日,李定国兵锋直指贵阳,孙可望不甘示弱,连命部将冯双礼,白文选,马维兴等将出毕节,贵阳,兵驻龙里迎战李定国。
李定国兵至贵定,遣使四出,言乃奉诏而讨可望,并历数可望罪,双礼,文选,维兴三将迟疑不定。
李定国亲率三千余精锐,翻山越岭,绕过龙里,突击贵阳,猝不及防,贵阳被李部所克。
贵阳一失,三将后路已断,而三人本就不太想打,皆是西军子弟,但对是降是撤却是争执不下,但随着李定国,以诏谕三将,令其归顺,封郡王为酬。
白文选,马维兴皆举军而降,冯双礼拒绝归降,但友军皆降的情况下,冯双礼部惊惧不定,李定国趁机以兵威蹑之,冯双礼率军溃逃而回安顺。
李定国至此损兵不足百人,而攻克贵阳,得文选,维兴二部两万三千余众,声势浩大。
孙可望得讯又惊又怒,本欲命刘文秀,艾能奇二人共同举兵,但刘文秀拒绝出兵攻伐李定国。
但刘文秀也不想帮李定国攻击孙可望,随后刘文秀和孙可望相商,孙可望指天而誓,发誓绝不伤害天子。
刘文秀随即自请率本部三万余众,入川而战,一方面试图夺取四川,另一方面,则是避开秦晋二王之争。
在刘文秀率军离去后,孙可望一面命冯双礼固守安顺,一面大发军伍,孙可望决意亲征李定国。
八月二十八日,孙可望于昆明誓师,汇集马步军十一万,又加封冯双礼为征逆招讨大将军,孙可望自领中军,大将杨武居后阵,王尚礼为左阵,张胜为右阵,又命武大定率轻骑五千,急驰安顺,驰援冯双礼。
九月五日,在整合好军队的李定国离开贵阳,朝着安顺进发,大军进抵安顺城下,冯双礼固守待援。
李定国知道孙可望定会派兵驰援安顺,一面命主力围住安顺,一面亲率精兵万余,在新铺附近山峦潜伏,欲伏击孙可望之援军。
九月七日,武大定所部轻骑一路疾驰,前军刚过新铺镇,李定国所部伏兵忽然冲出,拦腰而击武大定,武大定所部骑兵惊慌失措,李定国趁机命人高呼“晋王在此,奉诏讨贼,尔等速归!”
武大定见事不可挽回,又恐逃回昆明受到处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下马而降李定国,随着李定国收降武大定和其部下五千轻骑,困守安顺的冯双礼在部下的劝说中,打开安顺城门,举众而降。
至此,李定国入滇以来,连战连胜,孙可望之军,几无可敌。
武大定兵败而降,让本就信心不足的孙可望更加的不安,而本答应和孙可望共击李定国的艾能奇,也挟兵自守,拒绝出兵。
无奈之下,孙可望从昆明出发,迁延数日,方才抵达曲靖,而这时候的李定国所部已过六盘水,朝着曲靖方向,气势汹汹而来。
九月十日,双方军队相遇于曲靖交水,分别距离十里下营,可望军十一万人列营三十六座;李定国军约七万人布列六营,李部士卒见孙可望兵多势众,颇有惧色。
十六日,孙可望与李定国约定于二十一日会战,决一胜负。
孙可望固然势大,但师出无名,李定国则手持天子诏书,孙可望部下皆缓缓不安之色,而且军中许多人并不赞成西军内部火并,部将马进忠,马宝私自约定归附李定国,共拥永历。战前,马宝单骑入李定国营,将可并告知只要立即会攻,马进忠等人必将临阵起义,李定国遂决议次日晨立即行动。
十九日,两军交锋,双方交战于交水三岔口。孙可望依仗人多夺得优势,李定国部将李柏瀚战马惊厥,被孙可望部军士所杀。
白文选知道形势危急,亲率两千骑冲入马进忠营中,马进忠临阵起义,二军联合抄出可望阵后,连破数营,李定国趁势挥军进击,可望军大乱,将士大呼:“迎晋王!迎晋王!迎晋王!”呼声震天,孙可望十一万大军顷刻瓦解。
兵败如山倒,孙可望见形势崩溃,仓皇而退,仅率寥寥千余骑西窜,退回昆明,艾能奇闭门不纳。
二十一日,孙可望东奔黔西,驻防罗平守将闭门不纳,反而诈言追兵已至。孙可望仓皇东走,一路经新西林,田林,百色而入广西,沿途所至城门昼闭,呼之再三,有的守军仅用绳垂大篮,篮中盛壶食予可望,且有不应者。
至此,孙可望彻底失势,这位昔日位高权重,甚至试图重立大西朝的秦王,如今已沦落到如同丧家之犬的境地。
直到孙可望一路仓皇而至南宁,守将王玉隆,迎奉孙可望,才有热饭暖汤,一塌之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