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浚放下公文,望着沈从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沉声问道:“从文,何事?”
沈从文对着孟浚行礼道:“大王,两道急递,一道军情,一道青鸾卫。”
“拿过来”
孟浚先拆开军报,这是姜镶送来的,在这个时刻,只要是姜镶的文书,一律都是加急。
这封书信是姜镶亲笔书写,在师爷润色之后,才递交给孟浚的。
信:“臣姜镶,伏拜大王,臣久未面呈大王,心驰南阙,未知大王近日颐养如何?臣虽僻处边陲,犹怀赤子之心,日夜祈愿大王体健福安。
回溯往事,天下垂危,大王兴义师,荡群贼,仁风广被,武略超凡,每念及此,臣心悦诚服,天下转危为安,皆赖大王之英睿,黎庶咸沾雨露之惠。
今大王起大兵,横扫齐鲁,宏图渐展,兵威强盛,实为振奋人心之事,臣亦招集义士,已聚义军五万之众,屯驻于浑源、灵丘之间,厉兵秣马,只待号令。
大王腹藏百万雄兵,志在天下,待大王挥师北伐,臣即刻引兵而出灵丘,以策应大王,协力驱除鞑虏,恢复河山。
臣虽愚才,但愿为大王披坚执锐,碧血丹心,万死不辞,唯愿大王圣躬安康,臣姜镶顿首百拜。”
看完信,孟浚却感到有些牙酸,百里加急送了一封吹捧自己的信,信中最有用的其实就一句话,姜镶现在屯兵在浑源,灵丘一带。
孟浚放下信,现在姜镶也已经出兵了,京城传来的消息,是此时的京城大营内,清军只有六万军队,其中四万多人还是汉军,满蒙之军,加起来也就两万人,可孟浚却有些奇怪,多尔衮究竟是何用意?
派高进库以偏师攻辽东,孟浚本意是想调动多尔衮一两万人,可这多尔衮怎么会出动五万人?难道是多尔衮恐惧关外丢失的后果?
孟浚摇摇头,又拿起那封青鸾卫的密信,刘古全的密报就简单了许多。
信:“博洛出京城五万骑兵,但应不曾全部出关,在遵化一带,似有大量马军,属下正在紧急探查。”
看到这,孟浚脸色微动,半晌,才摇摇头道:“多尔衮就这么自信,可以在我和姜镶的两路夹击下,还能击溃我。”
沈从文闻言回道:“大王,属下小时候曾经见过赌徒,刚开始只敢小压小赌,后面一直赢,便觉得是运势傍身,所以赌注就越压越大,可一旦开始输了,他就不甘心,即便是输到最后,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再博一回。”
孟浚闻言,轻轻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多尔衮如今便是这般心境?”
沈从文应道:“正是,大王您想,多尔衮初掌大权,接连数战,几乎无往不利,自然滋生骄矜之意,更是加大了他对天下的渴望,就如同渴鹿逐水,哪怕前方是深渊,也会幻想能够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