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说,“奴婢听清了啊。正是因为听清楚,才担心您处罚了毕妈妈,会惹夫人不高兴。”
这回,轮到初春轻地点了下碧竹的额头了。
叹道:“说你聪明吧,有时候偏生跟榆木疙瘩似的,想不通关系。毕妈妈是夫人的陪嫁,可她终究是侯府的下人。”
“这次,毕妈妈给出去的红珊瑚可不是夫人的嫁妆,是各府送给侯府的贺礼,是世子爷的人情往来账。”
“如今,毕妈妈弄丢了世子爷的东西,夫人既然不在侯府,那就请七老爷、七夫人出面,替世子帮着把弄丢的贺礼拿回来。”
碧竹听完,“哎哟”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道:“奴婢一心想着处罚毕妈妈后,姑娘如何向夫人交代去了,倒是忘了世子爷这边。”
初春这会儿子也终于知道,为何大宴所收贺礼,姑娘明知管着二房公中库房的毕妈妈早成了大夫人的人,也要把贺礼放到公中库里。
这是要拿捏毕妈妈的错呢。
其实,早在卫姮清换侯府所有下人时,毕妈妈两夫妻便在她的清理名册里。
以章氏的糊涂,哪怕卫姮拿出名册说毕妈妈看管库房不力,章氏也会说,那是她的东西,她都没有计较,卫姮凭什么计较?
届时,卫姮不怕没有让毕妈妈交出库房钥匙,还会让自己在章氏面前吃了顿苦头。
更让卢氏把三年来,不断从二房库房里拿走的物什,彻底占为己有。
直到上回卫宗源提醒卫姮,早早清点库房时,卫姮便想到要怎么样收拾毕妈妈了。
就是那红珊瑚,卫姮也是故意让卢氏知道,想让卢氏时刻惦记着要据为己有。
知道卢氏一定会拿,便真不知道卢氏会拿得如此快。
可见,这人啊,贪婪如深口巨渊,一旦张开了口子就难轻易填满,就算明知有风险,也是无法克制住。
很快,卫宗源、谢氏来了侯府。
卫宗耀正教桃姨娘习字呢。
得知宗子、宗妇大驾光临,还是让他去正堂,卫宗源顿觉不妙。
吴管家也是适当地提醒,“老爷,七老爷、七夫人的脸色不太好,您还是尽快过去吧。”
可别耽搁了。
宗子那脾气,瞧着笑眯眯的,结果是个笑里藏刀的,杀人不眨眼。
“夫人呢?告诉夫人了没有?”
卫宗耀怂,脸色不太好,定是要出大事了。
不会是因为桃姨娘的事吧。
桃姨姨是个妙人儿,大老爷往自个身上一瞥,就知他心里想什么。
柔荑轻地顺了顺大老爷的心口,娇俏道:“老爷,妾身如今是老爷屋里的人了,可老爷还从未带妾身见一见本家的老爷、夫人呢……”
纤纤手指就在大老爷的心口打着圈儿,撒起了娇,“要不,老爷今日带妾身见见本家的老爷、夫人可好?”
“可不许胡来。”
卫宗耀沉声,“你一介妾身,哪里来的脸面去见本家的老爷、夫人?见见姨娘们倒还成。”
“老爷……”
桃姨娘吓到连忙跪下,道:“老爷息怒,妾,妾只想着拜见亲戚们,并不知道于礼不合,还忘老息怒,能原谅妾一回。”
“日后妾再不敢胡言乱语,规规矩矩留在后宅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