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千鹤早早醒来,目光一直盯着门口。
她的心里满是忐忑和期待。
终于,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顾晚晚提着一个保温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千鹤,医生说你可以去看谢瑾承了,但是只能待十分钟。”
顾晚晚一边说着,一边将保温袋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热气腾腾的粥香瞬间弥漫开来。
“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去!”
沈千鹤一听,立刻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下床。
她的动作太急,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顾晚晚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别急!你这样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沈千鹤却顾不上那么多,紧紧抓住顾晚晚的手腕,声音有些发抖:“晚晚,快带我去见他,我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顾晚晚叹了口气,按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着急,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乱来。我去推轮椅过来,不过在去之前,你得先把这碗粥喝完。”
她指了指保温袋里的粥,语气不容置疑,“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
沈千鹤咬了咬唇,眼眶微红,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喝!”
她接过顾晚晚递来的粥碗,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将粥喝了个干净。
粥的温度刚刚好,带着淡淡的米香,但她却尝不出什么味道,满脑子都是谢瑾承的样子。
顾晚晚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酸楚,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慢点喝,别呛着。”
喝完粥,顾晚晚推来轮椅,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千鹤坐上去。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沈千鹤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心里默默祈祷。
走廊的尽头,特护病房的门渐渐出现在视线中。
顾晚晚推着轮椅,缓缓停在特护病房外。透过厚重的玻璃窗,沈千鹤的目光瞬间定格在病床上的谢瑾承身上。
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几乎与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各种仪器的导线缠绕在他的身上,像是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这片冰冷的空间里。
仪器的滴答声规律而刺耳,它们在提醒着沈千鹤,他的生命正被这些冰冷的机器维系着。
“谢瑾承......”
沈千鹤的声音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更多的声音。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却发现越擦越多。
记忆突然在这一刻重叠。
恍惚中,她好像记起,上一世,躺在特护病床上的人是她,而站在玻璃窗外,满脸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的人,是谢瑾承。
那时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隔着玻璃,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祈求她醒来。
现在一切都颠倒了。
她成了那个站在外面的人,而他,却躺在了里面。
沈千鹤的嘴唇被咬得发白,甚至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