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就是这样一个傲娇的人,明明是征求意见,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种通知。
顾谦看向旁边的爷爷,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这事就等于医生那边已经允许,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他还是关心道:“班大夫那边怎么说?”
“每隔三个月来一趟,在京城期间,有人接手班大夫的工作,半个月一次针灸。”顾海话语中难掩喜色。
“哦!那就好!”顾谦道。
场面一时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望着前两代人的目光,顾谦撇撇嘴道:“你们都是大人,我就一个小孩子,还能干涉你们的自由不成?还是说,难道我说不同意,还能有不同的结果?”
“看你说的,这,这……”这了半天,顾海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话说的,顾爷爷也就罢了,反正没有和顾谦分开过,从未亏心。
顾海就被扎心了,难得露出尴尬神情。
以前,他对顾谦的存在多少有点不乐意,可能是吃醋,也可能是“未婚生子”,让他婚姻道路多添了一个负担。
反正,就是没有那种父子亲密关系,反而是兄弟关系多一点。
兄弟是干嘛的?当然是小时候争宠,长大后争家产。
虽然,他思想挺正派,但是天生的隔阂就在那里。
谁知道,三年前遇到陷阱,成为半个植物人,留下一堆烂账,最后还是这个便宜儿子搞定一切。
人救了,账也平了。
这就尴尬了。
如果有浓厚的亲情,自然抱起来亲一口,好好疼爱,宠成小皇帝。
如果他是一个能放下架子的人,他直接躺平,以后都由顾谦说的算,自己安心当一个辅助。
奈何,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想保留不存在的父兄面子,顾谦也不惯着他,更不怕他恼羞成怒。
顾谦要让顾海知道,这个家以后谁是老大,免得出去被人坑了又不敢回家求援,导致后果没法收拾。
反正这面子总有一天要掉,还不如现在就掉。
顾海先是尴尬,而后羞耻低头,最后往沙发一靠。
“反正你最聪明,我听你的。”
顾爷爷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我就说,你最好直接不告而别,不然你就要丢面子,你看看,面子丢了吧?”
顾海对父亲还是很尊重,也佩服父亲的交流能力和预判性,所以被取笑一点伤害都没有,反而更放下心结。
他苦笑道:“爸,在您心里,我难道就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吗?”
“狼心狗肺不至于,不过你从小怕事倒是真的,遇事先逃避。”
“也就是家里的事我怕,外面我不怎么怕。”顾海不服气道。
“比如,就像你一个人南下去奥城,连我这个老爸都不通知。”顾爷爷又揭开伤疤。
顾海无话可说,他有很多不通知家里的理由,但是……他行动失败了,理由也等于是借口,说了没有意义。
而且,他被骗的团团转,必须承认自己是一条筋,或者说不够聪明,需要家里支撑,才能走得更远。
作为一个傲娇的人,他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他不傻,又有求于家里,心里也愧疚,促使他放下所有表面东西,说出心里很久就想说的话。
“这些年,我没有用心照顾顾谦,是我的错。早在一年前,班大夫就告诉我,不用那么频繁去他那里,一年来个几次就好,甚至他都可以让别人代劳。是我让他隐瞒这个事实,我就是想在家里多多陪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