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是自己的媳妇,父亲……竟然……,脑海中浮现许多,顿生无力之感。
家里的一切都是父亲做主!
自己又能如何?
闻父亲之问,贾蓉忙脑袋一垂,一双明目深处,恨恨之意未绝,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祸患之事。
真该去死!
真该明儿、后儿就死了!
如此,自己才能解脱!
心中思绪翻滚许多,然口中话语娓娓道出。
“这就是西府凤丫头的厉害之处。”
“自从钟哥儿的三成份例到达王家手中,那一部分……也被凤丫头握在手中。”
“大奶奶前些时日还说过凤丫头之言,东府这里本就不该出太多人手。”
“哼!”
“打量我不知道他们的算计?”
“想要背着我们掏银子?”
“上个月……西府大老爷都支取许多,这个月已经过去三分其二,你所说大概数目是多少。”
贾珍放下手中的瓷碗,轻捋颔下条顺短须,听着贾蓉之言,又忍不住扫了某人一眼,心中又是一热。
终究!
眼下银子为上。
西府近来做的有些过分了。
真将铺子的银子当成他们私房钱了,谁都可以捞一笔?
“父亲!”
“这个月来,西府大老爷他们从铺子里一共支取的银子数目至少在两万六千两以上。”
“如果这个月过去,只怕要超过三万两银子!”
“根据我的探查,大老爷明确支取的超过一万三千两以上,还有大老爷派人来支取的超过三千两银子。”
“真假不知道。”
“琏二叔支取的也有超过五千两!”
“其余一些不太明细的,则是一笔糊涂账了,也有数千两银子,似乎……王家的表亲王仁似乎也有偷偷摸摸的支取。”
“还打着凤婶子的名号,零碎加起来也有两千两银子!”
“此外,这其中还不包括凤婶子自己支取的银子,凤婶子那样一个爱银子的主,岂会少了动静!”
“前几日媳妇那边不还有闻二太太、二太太都有意!”
“……”
贾蓉连忙道。
“大奶奶,你听听……。”
“蓉儿媳妇,你也听听……。”
“素日里,凤丫头与你们有说有笑的,现在……铺子的银子都快空了!”
“我们东府这里都是傻子啊,这个月才过去二十天,那些铺子赚的钱都有三万两左右被人拿走了。”
“而后还和老太太说,这几日的银子账收下降,是因为城中有相似的铺子影响,糊弄老太太呢?”
“哼!”
贾珍神色颇为不悦的从上首椅子上起身,端量着旁侧坐着的珍大奶奶,又扫了一眼某人,若非蓉儿媳妇在,自己更要骂他们了。
有蓉儿媳妇在,尽量克制一些!
“……”
珍大奶奶尤氏有些沉默,有些事情自己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而且自己也不能出府。
许多事情只能够听凤丫头的消息。
也就是蓉儿同自己说过一些,自己才警惕许多。
可惜,又有什么用呢?
“……”
秦可卿双手交握小腹前,秀首低垂,静静站着,也是不语,只是有觉身上是不是落下的一道炙热之光,心神为之颤动。
双手更是不自觉的紧握。
至于点心蛋糕铺子的事情,自从钟儿的三成份例出手之后,自己就没有过问了。
尽管对于西府大老爷他们强行提前支取那么多的银子感到惊愕,可……自己也无能为力。
更有……那时而投来的一道目光,令自己浑身不舒服,欲要离去,也离去不了。
幸而,此刻珍大奶奶在身边。
幸而,采月她们也在。
……
啪!
正在沉默间,豁然,耳边传来一道耳光之音,惊的秦可卿忙抬首,便是看到……那人抬手再次于蓉哥儿面上落下巴掌!
啪!
啪!
又连续了两下,一共三个巴掌,一共三个耳光。
“蓉儿!”
“可知为何打你!”
贾珍已经不知何时行至贾蓉跟前,扬起落下三个巴掌。
贾蓉也没有躲闪,多年的经历告诉自己,躲闪之后,会更加严重,呼吸之间,挨了三巴掌。
左脸上火辣辣的疼,手掌的印子都有浮现,脸庞更是有些浮肿起来,贾蓉……欲要抚摸,却未敢有动。
“……”
为何打自己?
贾蓉不知。
多年来,父亲打自己就是随心,不为知道缘由,唯有保持沉默。
“……”
一旁,珍大奶奶尤氏也是惊的连忙起身。
好端端的,怎么大爷又教训蓉儿了?
蓉儿近来并无什么差错,而且,刚才所言所语也可见蓉儿是亲自探查的。
“你从铺子里支取了多少银子?”
“说说!”
“我可是听说你这个月来在锦香院很是舒服。”
“甚至于前几日还出六百两银子在其中养了一个叫美兰的窑姐?”
“后街七房那里你也没少去。”
“在探查别人的时候,你也动了心思吧?”
贾珍随意一言,看着面前低首不语的蓉儿,扬起另外一只手,对着贾蓉的右脸……落下。
啪!
啪!
啪!
又是三下。
招来不远处的奴才,取过湿润的巾帕,擦拭了一下手掌,而后……等待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