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成髻,神容方长,眉眼眯细,嘴角长有八字胡,左侧面颊更有一道刀疤痕迹。
看上去三四十的模样,此刻一手指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兄弟,一手指着诺大的百草厅,深深呵斥。
“这位兄弟。”
“你说你兄弟是在我们百草厅看病抓药吃死的,可有证据,万事都要讲究证据的。”
事情不小。
待在办公之地的孟人和领着两位随从出现,看向那还在大放厥词之人,拱手一礼。
“证据!”
“我兄弟前两日就是在百草厅看病抓药,我还能不知道,我还能骗你?”
那人再次不满的喝道一声。
“诸位看见了,百草厅现在想要不认账了,想要不认账了。”
“果然是庸医,果然开始护着自家的庸医了。”
接着前言,那人再次看向四周,厉声的嘲弄着。
“人都死了,人家还会说假?”
“肯定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毕竟人命关天,不可能错的。”
“……”
“也不一定,万一抓药是在别的地方抓呢,听说百草厅这里抓药略微贵一些。”
“你知道什么,百草厅这里抓药贵些,那是因为人家的药材好,别的地方便宜,药材不好,熬药的效果不好。”
“你怎么为百草厅说话呢?你是百草厅的人?”
“我不是百草厅的人,就事论事而已。”
“我觉肯定是百草厅出现庸医了,还真是想不到,百草厅这里也出现庸医。”
“……”
“……”
刹那间,再次群情激愤,再次道道争论吵闹四周响亮而起,更为激烈的扩散开来。
“诸位!”
“诸位!”
“稍安勿躁,诸位若是在我们百草厅看过病,应该知道,凡是在我们百草厅看病,都会有一个病例文书的。”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在我们百草厅看过病,就会有痕迹,若是还在我们百草厅抓药,也会有另外的痕迹记录。”
“是以,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还是确认一下此人是否在我们百草厅看过病为好。”
“果然是我们百草厅的病人,我们绝不推卸责任。”
“若非百草厅的病人,那么,阁下等人今日闹事,可就要随我走一走顺天府衙了。”
“阁下的这位兄弟是何日在我们百草厅看病的?”
“看的是哪一科?”
“我这就派人寻找他的病例!”
孟人和不为理会外界纷扰,看着那人避重就轻的抹黑百草厅,心中甚是不悦。
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
待四周稍有安稳,便是道出一语。
“不错,百草厅的病例文书我知道,的确有。”
“上面记录的有看病时日,还有具体病情。”
“若是抓药,还有专门抓药之人的签字和手印!”
四周传来一人附和之音。
“好像的确有。”
“的确有那个东西,先前看病的时候,听百草厅的人说过。”
“我好像也听别人说过。”
“……”
施施然,四周传来一阵颔首应语。
“我兄弟……就是前两日在你们百草厅看病抓药致死的。”
“具体哪一日……我那时不在身边,倒是记得不清楚了。”
“你们百草厅还有这个破规矩?”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人!”
“你们百草厅是想要否认治死我兄弟?”
“告诉你,我不怕你们!”
“大不了见官!”
“天子脚下,百草厅还要一手遮天?”
场中那人闻声,神情微变,随即,再次高声怒喝,不耐的看向某人,双眸也有厉色的看向四周。
“无妨!”
“就算不知道具体时间也可以找到人的。”
“知道名字也是一样。”
“阁下只需要告诉我他的名字和坊地所在,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就算百草厅暂时不接待病人,也会还阁下一个解释的。”
“还请阁下道出你这位兄弟的名字和坊地,我这就派人去查!”
“或者,阁下将你这位兄弟的看病文书取来,我们也可更好的一览讯息。”
孟人和闻此,面上笑意闪过。
小神医当初在百草厅定下这样一个病例文书制度,当时自己还觉得麻烦,现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
就算只能用上一次,也足够了。
“就是你们百草厅治死我兄弟的,你们不要否认了。”
“什么病例文书。”
“什么名字和坊地。”
“我还会骗你们,告诉你们,今日不给我兄弟一个交代,我要带你们去见官。”
“我不怕你们。”
那人情绪更为激动了起来,再次指着躺在担架上被白布盖住的兄弟,神情满是悲愤。
“病例文书拿不出来!”
“名字也不告诉我们!”
“坊地也不说出来!”
“具体什么病也不说!”
“……”
“阁下是来我们百草厅捣乱的吧?”
孟人和直接下最后的断语。
若是别的医馆,或许不好分辨,但是……那一套放在百草厅不行,连百草厅的根基都不了解,就来闹事?
他想错了,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