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份!
第六份卷子,恒王心中忐忑的扫着卷子开头几个字,不是熟悉的字体。
非小神医所作。
殿试没有誊抄,一切都是真笔迹。
第六份也不是,那就还剩下四份卷子了?
父皇正在看的第七份卷子……不知道是不是,嗯,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两眼。
父皇看那份卷子的视线移动好像挺快的,应该……不是吧?
心中不住思忖着,顺而将眼前第六份卷子给于快速阅览着,万一父皇要询问就不好了。
片刻。
第七份来了。
恒王双手抚摸着大肚腩,小心的瞅着前面几个字,也不是小神医的。
都第七份了。
这份卷子……父皇看的速度很快,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应该属于相对寻常的卷子。
起码比起第五份卷子差些。
第七份卷子,很快看完。
没多时。
第八份卷子又来了。
这份卷子……父皇看的又是很快,嗯,瞅着开头的几个字,也非小神医的笔迹。
应该也是寻常。
将第八份卷子看完,从不远处的案上取过一杯茶水,养心殿内……恭王叔他们和一位位军机大臣也在看卷子。
还剩下两份卷子。
小神医的卷子……在里面吧?
应该在吧!
于此,自己虽有信心,却……只剩下最后两份卷子了,还真是令人……挠心。
坐在自己的宽大沙发椅子上喝茶,第九份卷子……父皇看的似乎有点长。
莫不那份卷子是小神医的?
都超过一炷香了,父皇还在看,朱笔在卷子上不住圈点,不知第九份卷子是否如所想。
“……”
“此卷……有点意思。”
“朕……倒是想要见一见此人,他应该……是一位江南士子!”
“太子,你们也瞧瞧吧。”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养心殿内,德正帝的声音再起,戴权再次熟练的近前伺候着,其后……将卷子取走。
“……”
“嗯?”
“应该也不是小神医的,父皇言语他是江南士子,江南人!”
“小神医?”
“还剩下最后一份了?”
“能得父皇这般言语,这份卷子也有不俗之处?”
“这……。”
恒王已经撑着椅子把手起身,第九份卷子来了,自要好好看一看,连父皇都那般说……当有出彩之处。
第十份卷子。
只剩下最后一份卷子。
小神医的卷子?
怎么也得在其中吧?
还真是……急人!
难道不……。
不可能。
前面八份卷子都一览了,那些人的才学……小神医绝对可以压过他们。
连他们都位列第十份卷子了,小神医绝对可入,否则,自己待会定要请求再次读卷。
而且,父皇对小神医也有知晓,想来也会有心的。
思绪有动,行至书案前,上面已经摆放第九份卷子了。
的确不是小神医的卷子,字体不是,但……这份卷子……父皇花费不短的时间。
收拢心神,快速看着这份卷子。
“嗯?”
“这份卷子……有些不一样。”
快速阅览了两三百字,恒王本能拍了拍大肚腩,卷子上……颇有一些风清气正之意。
所言国计民生之要,在于牧民之官要爱护庶民百姓,要对地方一些豪强、士绅等人给予约束、管束。
他们本就坐拥数目众多的良田,日子过得也很好,不要与民争利。
如此,民有田亩自安生,那些豪强、士绅也会老实不生事,此外,也建议对府县等地的河道进行疏通。
开辟良田,整顿山川。
若如此也就罢了,似乎……此人的卷子中,对于吏治别有要求,对于贪官污吏等要求严厉惩治。
贪官污吏对于地方府县的害处很大很大,若给予严惩,则其余人不敢轻易生出贪婪之心。
还主张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清丈土地,让肆意侵占良田的豪强、官员不敢有那般心思。
……
“此人为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
将第九份卷子阅览完毕,太子殿下小声一语,继而看向身侧左右的诚王、恒王等。
这份卷子……父皇觉得可以?
嗯。
从卷子的文词来看,此人堪为刚正不阿的那种人,果然说到做到,则为民间所言清官。
可!
这样的官……不是好做的。
这份卷子偏偏位列前十。
论才学、辞藻华丽,不为上佳,甚至于处于十份之下,唯有卷子的策论内容……比较……剑走偏锋。
是故意为之。
还是诚意为之。
“父皇近年来正在整顿吏治,对于吏治有很高的要求,此人……该不会投好取巧吧?”
诚王摩挲着颔下,开府多年,对于各种各样的人见了很多,有些人就是会琢磨心思。
写起文章来,那是头头是道,真让他去做,直接不行了。
这份卷子……估计说的很对父皇胃口,父皇想来是喜欢这样的官员。
这份卷子……整体水准一般,可是一些话语说到父皇心头上了,想来也是父皇将这份卷子看那么久的缘故吧。
“有可能!”
“却也有可能非那般,一位位新科进士还没有真正进入官场,心思大可能非如此。”
恒王小声道。
若是一位久经官场的人写了这份卷子,可以怀疑怀疑,而一位新科进士……那样的怀疑当不必太多。
“这样的人,写起文章来倒是轻松,真等他为官了,就知道是难事容易了。”
“卷子上的道理……谁又不知道呢?”
“……。”
荣王在旁不屑的轻声一语。
也许这位新科进士有那个心,却也……太天真了一些,千年以来,有那样心思的官员多了去了。
后来呢?
要么官做不下去了。
要么自己的一颗心也变了。
说的倒是容易。
说的倒是很容易!
“……”
“这份卷子……倒也不愧是他写的。”
“朕都……朕都有些看不懂!”
“策论新奇,别有妙处,计然经济之法,赋税论,财政论,货币论……。”
“朕……。”
“你们也瞧瞧……。”
“嗯?”
“天色都黑了,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太子,你们快些将这份卷子看一看。”
“十份卷子,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
“好在,还是有所得的。”
“……”
第十份卷子,德正帝又看了小半个时辰,这份卷子……内容稍稍有些晦涩,细细琢磨起来……别有深意。
比如里面提及的赋税论!
就很对自己的胃口,国朝财政所收……由赋税而来,欲要多收,则赋税要多一些。
多收一些,往往影响很大,
少收一些,有时候损失的是朝廷自身。
故而,赋税论要对赋税之道,赋税之法给于明晰,给予简化,给予分门别类。
如赋税中的地赋、丁税可以合二为一,地丁合一,如此,使得赋税征收更为合理,更为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