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有心事。
心事的焦点在于贾兰身上。
贾兰的学业进益越来越快,李纨的助力越来越小,心中自生担忧和愧疚之心。
欲要日间多看看类似的讲义和文书,希冀助力大些,也觉难以有用。
更有贾兰的年岁不住有长,也担心将来之事。
……
一桩桩,一件件,不入其中,难以窥得。
俗语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两府的事情,自己所知不少,李纨对于贾兰的爱护和安排……自己也有所知。
希冀贾兰学业有成,以后举业有成。
也希望贾兰安安康康的。
……
一应诸般,盘踞心头,形成难以化去的心中难题,以至于有碍于婶子,病症隐现。
解决之法?
自己看来不算难。
既然担心贾兰的学业,那就从学业下手,外在,族学学堂可以有力,内在,李纨自身也要收敛一二心思。
尽管年岁长贾兰许多,不意味着一定要比贾兰知道的要多,要知道自身的不足。
李纨!
……
她不自觉同自己说了那些话,想来……也是心中积蓄许多的话语,自己所能提供的建议也有。
可用的也有不少。
就看李纨如何抉择了。
“……”
“秦相公。”
“多谢。”
“多谢!”
“……”
“兰儿!”
“是他的运道!”
“多谢!”
“……”
李纨再次沉默片刻。
秦相公说了许多。
其实,有些道理,自己也明白,自己非年少不知事之人,兰儿……学业进益是好事。
但……自己……心中多乱了一些。
担心兰儿学业太快,很快就离开自己身边。
担心兰儿学业太快,自身为人处世之道不足够,真要和那些年岁稍大的生员、举人一处,或有担忧。
担心兰儿太过拔尖,宝玉都没有生员,都没有进益,兰儿反倒……,担心兰儿……。
……
一些事情,或许是存在的,或许是自己多想的。
却也由不得自己不多想。
待在这个府上,夫君去了之后,一些事情多变,由不得自己不多想,兰儿……。
……
秦相公。
他刚才说了许多。
和自己说了许多。
有一些事情,自己知道的,也能够想到,也准备施为,却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坚决。
秦相公也这样说,心中安稳。
更为惊喜。
秦相公说着他会同东府蓉大奶奶提议在族学请来学业水准更好的读书人为用。
以为教导之用!
其实。
自己也早早想要提议的。
只不过,兰儿一时间还无碍,学堂里的代儒先生等人,学业水准大体有一些。
还能勉勉强强教导兰儿。
自己提议,也唯有向凤丫头,向太太提议。
比起太太,向凤丫头提议更好。
凤丫头!
自己也不好说。
和凤丫头说了,凤丫头也要和太太说的,太太……,心中又有担心,迟疑不决,拖到现在。
而今。
秦相公承言和蓉大奶奶说说。
这……,族学里的事情,凤丫头可以办,蓉大奶奶同样也可以,甚至于还无需思忖太多就办。
可以省很多麻烦。
自己!
近年来,自己和蓉大奶奶的交情有一些,又……好像不太够,秦相公说道那件事,蓉大奶奶处理起来,轻而易举。
自己!
多难了一些。
……
一应种种,秦相公说道许多。
心中郁结数月的些许……心事?一些事情,真的存在,自己也知道那些事情的存在。
郎中前来,也是无用。
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心事化去,事情不存,身子的碍处也就不再了,想不到……会有今儿这样的一日。
……
……
天色之故,一行人并未在稻香村停留,临近夜幕时分,光明离去的很快。
前来的时候,天地间差不多还是光亮一片,不过片刻之间,就明显暗淡许多。
目送宝姑娘归于蘅芜苑,秦钟同林黛玉等人往回走。
“钟哥儿,你真厉害。”
“我觉大嫂子身上的病症已经化去一些了。”
“……”
红裙少女多欢喜。
大嫂子!
方子开出来了,钟哥儿说了,按照方子,遵守医嘱,顶多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大嫂子就可恢复如初。
而且。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嗯,不是错觉!
钟哥儿于大嫂子语落医嘱之后,她们与之言谈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大嫂子心情的畅悦。
先前是没有的。
岂非钟哥儿之故?
起码,她们是看不出来什么,也不明白什么,自己更是无用了,近月来,大嫂子和她们一处待着,身子有碍了,她们都看不出来。
实在是多惭愧。
“是大奶奶自身调节!”
“如林妹妹身上的宿疾一样,方子效用占据一部分,欲要痊愈,还需要己身心情的通畅。”
“从脉象看,林妹妹近来的心情明显不错。”
“佛跳墙!”
“将来妹妹的佛跳墙研制功成,可为林氏佛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