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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刚过,天色还剩下最后的一丝明亮,秦钟在自己院里愉快的用过晚饭。
倒是没有同姐姐一道用餐,姐姐前往珍大奶奶身边伺候了,好像是……天气太热,珍大奶奶身子有些倦倦的不舒服。
“明儿,你要同恒王殿下出城?前往礼贤庄?”
“那……不能上学了?”
秦可卿身着一袭深玫红八吉祥锦单罗纱裙,青丝随意绾起,云鬓插着一支金玉簪子。
纤腰一束,兰花纹样的腰带,并无香囊丝绦相坠,颈间垂落一缕随风秀发,沁香弥漫方圆。
听得弟弟今儿在恒王府的事情,心中安稳,一切无事就是最好,却……也有一些事情。
算起来,弟弟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上学读书了。
念此,方桃譬李之颜略有一丝迟疑,秀手轻捋那缕长发,这一点是不是不太好。
弟弟会不会不想要上学了?
毕竟现在身上也有官袍了,可是……那不一样的。
“姐姐无需担心。”
“上学自然是要上的!”
“于此事,恒王殿下也有所言,让我无需将敏慧心思落于四书五经身上,庙朝做官,还有举荐一法。”
“殿下言语会提携于我。”
“却是……举荐、提携之法,底蕴上难比科举出身,庙朝五品、四品以上的官员,八九成都是科举出身。”
“若然是进士三鼎甲出身,就算熬资历,数十年后,起码也是可以穿绯服。”
“何况……我现在年虽小,为官御医、詹事府赞善,也只是虚职,有大量空闲时间,合该读书。”
“如今为官,也能因御医、赞善之位,接触一些人事,于它日或许有用。”
“姐姐放心!”
科举!
做官!
看似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大楚立国百年,文官体系已然非凡,换言之……是要看学历的,是要看背景的。
有背景可以做官,如西府的政老爷,他是国公的儿子,陛下直接赏了一个员外郎。
捐银子也能做官,就是虚职居多,如西边府上的贾琏,是一个五品同知!
听上去是五品官,论品级还要超过员外郎,可那是……妥妥的虚职,不可能给你安排真正实职官的。
含金量连七品县令都不如。
最扎实的做官之法,就是科举!那也是最合文官体系的!
如今的六部尚书哪一个不是三鼎甲出身?
人家作为三鼎甲出身的人,自然对那些以背景、捐银子、举荐……之类做官的有意见!
反正科举三鼎甲出身就对了。
再有!
退一步说,自己现在是恒王府的赞善,将来呢?
自己这是一个虚职,陛下可以随意赏赐,也可以随意拿掉,可是……你让陛下随意拿掉一个六品官试试。
嗯,也能随意拿掉!
却是不能相比的,拿掉一个虚职的六品官,庙朝绝对无人有话说,拿掉一个科举出身的六品官,起码得有缘由吧!
拿掉一个科举出身的五品官、四品官……更不用说。
不就是读书?
又不是什么大事,前身现代,自己一连读了二十年,都没意见,而今自己也有那个信心。
此中缘由,已然有数。
迎着姐姐的挂心之眸,秦钟深深道,前方的道路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好的。
“你啊,知道就好。”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总没错的。”
秦可卿心神大悦,原来弟弟也知晓其中紧要,峨眉弯然,秀娇水媚之笑颜流转风华。
纤手伸出,点了一下某人。
弟弟心中知晓这般道理,是最好的了。
“姐姐说的,必须对!”
柔荑柔美,握于手中,任由姐姐用力,也拉不走,读书之事,自己自有安排。
“你上午前往百草厅了,下午呢?”
又开始这般惫懒了,秦可卿没好气的白了某人。
“下午归来的时候,去了一趟,病患之人几乎都挤满了大堂,看了一下账目,我回来之前,账上已经收了超过六千两银子了。”
“算起来,不比点心蛋糕铺子差。”
“恒王那边,有意将百草厅的一些丸药进上,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再加上异人所授的那些丸药之精妙,自然也不会蒙尘,以后会更好。”
轻抚着姐姐的小手,还真是……柔弱无骨,冰肌莹彻,前身现代妥妥的顶级手模。
百草厅那里,下午回来的时候瞅了一眼,一则去看看那位做了肠痈手术之人。
二则,看一看生意!
药铺自然是生意,生意是要挣钱的,不挣钱的话,谁请郎中坐堂?
百草厅是良心生意,反正不会挣昧心的钱。
上午离去的时候,还不到午时。
归来申时,百草厅的大堂已然叽叽喳喳一片,起码不少于三十个人在等待。
大方脉、小方脉、妇人脉都有人在,够三位郎中忙碌的。
稍微询问了一下熟药的出售情况,账目上已经显示超过六千两百两银子了。
这才第一天。
那些熟药中,最为常见的一些风寒药包售出最多,丸药之类,孟人和亲自推荐的安宫牛黄丸……售出超过一百丸!
一丸五十两!
爱买不买!
过了前三天,以后想买都是限量出售!
明儿,估计买的人更多。
还有许多滋补的丸药,孟人和亲自背书,口碑无需怀疑,待肠痈的事情传开,只会更加的……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