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宝姐姐又去操持那些营生了?”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
“金银多俗物,三妹妹,你看鲸卿……现在都不太理会那些俗事了。”
“金银俗物赚的再多,又有何用?”
“书上有云,那些俗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先前也和宝姐姐说过那般道理,宝姐姐却……。”
“这不是好事。”
“二姐姐,三妹妹,你们也要劝说宝姐姐,不要在那些俗物、俗事上耗费精力。”
“有空闲了,有时间了,姊妹们一处玩笑,一处作诗,一处画画,才是正事。”
“近来我在读庄子,他的境界……才是真正的逍遥。”
“前几日和薛大哥一起用饭的时候,薛大哥有言……人生在世,多和美人姊妹一块玩笑,是极好的事情。”
“我觉很好的。”
“薛大哥……说不得就看透了那般事,是以,很少理会那些俗事。”
“我手上……,三妹妹,这可是好东西。”
“是昨儿我从冯紫英那里得来的,冯紫英见我喜欢,便是送我的。”
“我……因喜欢,也没多推辞。”
“这是江南传来的好东西。”
“是《十里秦淮》!”
“里面都是一些钟灵毓秀的姐姐,而且那些姐姐妹妹们的画儿……很清晰。”
“画风?”
“和鲸卿似乎一样,刚才我让林妹妹瞧了,林妹妹言语……秦淮之地,有一位鲸卿的知己好友。”
“林妹妹也认识,也是一位女子!”
“此事……鲸卿竟然没有于我说过,真是……,不知道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
“似乎……今岁那位女子就要入京了。”
“……”
“《十里秦淮》上的每一个姐姐都是那样绝色,每一个姐姐都是那样的不俗。”
“都是那样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
“三妹妹,你们也瞧瞧。”
“林妹妹所言,这样的画风笔力……很可能是鲸卿的那位知己好友亲自出手。”
“画的真好,我观都不比鲸卿差的,难道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宝姐姐又出府操持那些营生了?
闻此。
宝玉很是摇摇头,宝姐姐怎么也那般在意金银俗物了,尤其宝姐姐家里并不缺那些东西。
宝姐姐那样的人,应该在此间一处玩耍,一处吃酒作诗,那样才是快哉之事。
只是!
那样的道理也和宝姐姐说过,宝姐姐却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唉,宝姐姐其实不应该那样的。
至于手中之物。
好东西。
真真是好东西。
绝对是好东西!
昨儿得到的时候,已经一页页的翻阅一遍了,夜间三更时分才睡下,睡梦中都记得画上的一位位姐姐妹妹。
很美。
很漂亮。
若然那些姐姐妹妹都在府中就好了。
都在身边就好了。
不知道她们用的什么胭脂?
不知道她们用的什么香?
……
今早起来,用饭的时候,也再次一览。
这样的好东西,当同林妹妹一起瞧瞧。
画上,都是秦淮之地的姐姐妹妹,非腌臜下作之图,都是一幅幅画风精美的彩色云身画像、全身画像。
画风。
和鲸卿的画儿……笔锋一脉相承。
当时自己看着就有猜测,可能和鲸卿有关,让林妹妹一观之后,林妹妹直接说道另外一件事。
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鲸卿在江南也有结识朋友的,还是一位女子!
还是一位别有机缘的女子,和林妹妹也是好友,这样的事情……林妹妹竟然没说。
林妹妹所言,那位女子学画的天资很高,都和鲸卿差不多了,尤其也通晓音律。
去岁鲸卿从江南传回来的一些曲子,就有那人相助。
真真……才学出众的女子。
可惜。
手中图册上,并无那位女子的画像!
否则,当可一览其人。
“《十里秦淮》?”
“秦淮?”
“秦淮之地,报纸上以前似乎提到过,那里好像是江南金陵的一处……乐舞歌姬汇聚之地。”
红裙少女近前。
听得二哥哥一番话,不由摇摇头。
二哥哥又说一些昏话了,金银黄白之物固然很俗,但……府中上下每日开销都少不了它。
没有黄白之物,府中每日的吃穿用度从哪里来?
还有房里的炭炉?还有银霜碳?还有笔墨纸砚之物?还有一切用度……都是黄白之物而来。
二哥哥。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
姨妈家是有一些银子,但近年来,跟着蓉大奶奶多有出入,一些事情也有知晓。
薛家丰字号的营生其实……不若往昔,银子固然不少,却不能坐吃山空。
就是自家。
也是一样。
甚至于私下里自己还有盘算,好像……府中开销相当大,而每一岁进项有限。
单单凭借田地庄子的佃租进项,很难长久支撑。
幸而凤姐姐持家有道,府中在城中的一些营生不错,进项不少。
薛家大哥不理会丰字号的营生,如果姨妈和宝姐姐也不理会,那……何以后继?
就如府上,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进项,二哥哥每日想要吃一些好的、用一些好的,都艰难。
宝姐姐!
也是无法。
薛家大哥那般,姨妈又对于营生不为明锐,唯有宝姐姐出面了,先前二哥哥也和宝姐姐说过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