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向二人。
“这……。”
“……”
于此言，小王爷觉无话可说。
小神医是否废话了。
若是一代代王朝都一直强大无匹，自然没有对手和敌人，异族……算什么东西？
“……”
“小神医之意，解决异族的麻烦，关键还是在中原王朝自身？”
恒王胖胖的脸上也是古怪之色一闪。
小神医此言，是那个道理，却也那个道理……牵涉更大的问题了。
然！
有所思，略有明悟。
异族！
中原王朝！
“其实之所以历朝历代都难以彻底的剿灭异族，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一朝一代的实力不足以维持长久的强大。”
“如汉武帝岁月，为打匈奴，倾国之力，将文帝、景帝留下的家底基本上耗费一空。”
“在武帝后期岁月，民生多有凋敝。”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数年前，国朝对西北用兵的时候，殿下和小王爷应有所知，一二十万大军，再加上其它人员，每日消耗的银子数以万计！”
“一个月最低也是百万两银子起步，数月就是数百万两银子。”
“一年，就需要花费千万两银子以上！”
“汉武帝岁月，刚开始的时候，府库充盈，堆积的粮草都用不完，钱都串起来堆得如山一样。”
“后来……都消失不见了。”
“如今国朝国库一年所收银子也就三千万两银子多一些，若然对西北用兵，那就需要至少准备近一半的银子作为支撑！”
“剩下的一半银子，作为其它支出，大体勉强够用！”
“前提，国朝各地不能出现其它的情况，如旱灾、水灾之类，国朝还不能有太大的水利沟渠建造。”
“不然，就会影响很大。”
“纵然如此，那也只是对西北用兵。”
“若是下决心彻底解决西北麻烦，那就要一直用兵，连年用兵！”
“三年、五年、十年？”
“在这期间，国朝各地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大的情况，辽东塞外也不能有情况，云贵川南也不能有情况。”
“殿下和小王爷觉得如何？”
“……”
“是以，之所以不能够彻底剿灭异族麻烦，非为历朝历代那些名将没有心思，而是……很难做到。”
“还有一点！”
“中原王朝的领兵作战……向来很难进行长时间、不间断的作战。”
“比如西北用兵，靠近西宁之地的战事……战线不长，后勤粮草辎重很是轻便。”
“果然身入异族百里、五百里、千里……，后勤补给也需要跟上。”
“那个时候，耗费的钱粮要倍增之、数倍增之。”
“若是取得战果还好说，关键……那些异族向来狡猾，觉得打不过了，直接就搬家！”
“带着牛群、羊群……消失在很远的地方，等危险不在了，再回来！”
“他们是风华习性就是那般，搬家寻常，耗费也不大。”
“这就注定……更加难以解决异族的麻烦。”
“……”
秦钟一口气说了许多。
彻彻底底的解决、剿灭异族……那需要耗费极大的财力、物力、人力、时间……。
那一点……是历朝历代无法做到的。
连年征战，注定会影响很多，而且投入战争的钱粮会越来越多，死的人也很多，对于天下安稳也有影响。
归根！
还是历朝历代的实力不足够支撑将异族灭掉，强大如汉唐也是一样，顶多取得一时之胜利。
难以将胜利长久、稳定的维持下去。
“……”
“……”
恒王、小王爷有些小小的沉默，各自眉目微微蹙起，各有所思，各有所算。
历朝历代的实力不够？
花费太大？
汉朝武帝的后期民生凋敝？
史书之上的确有记载。
那么多的银子？
单单西北战事就如此？
强力用兵一年，就要花费至少千万两银子以上？战线纵深而入，银子花费倍增之？
这么……令人心悸的数字？
小神医所言有理，国朝用兵深入之后，那些异族……见势不妙，可能就跑了。
奈何？
领兵回来，那些人又来了。
相对比，那些人耗费的代价很小很小，国朝的大军就不一样了，每一日都要花费极多银子。
“再者。”
“之所以历朝历代不下最大的决心将异族剿灭、攻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权衡！”
“如果，国朝耗费莫大的代价，将关外、塞外的草原、大漠拿下来，然后呢？”
“然后如何？”
“是派大军驻守呢？”
“还是移民屯边？”
“还是其它的抉择？”
“那么大的一片地方，真正论起来，或许不比国朝小，国朝将其拿下之后，可以获得什么？”
“牛羊？”
“中原王朝不以那些为主食。”
“谁也不会有事没事前往草原、大漠。”
“如此，就面临一个问题，那么大一片地方，无利可图。”
“而且，果然在那里设立府县，肯定需要兵士驻守，边境线更长了，每一岁的兵饷都会增多。”
“偏偏国朝从其中获得的不多。”
“更有……异族其实很多很多，国朝将周边的异族剿灭，空出那么大一块地方，而国朝又没有足够的力量给于管辖。”
“更为偏远的异族可能就来了。”
“时间一长，有可能出现新的问题和麻烦。”
“是以，诸般权衡，历朝历代没有将异族彻底剿灭，我想应该有那一点。”
“至于小王爷所言一劳永逸的法子！”
“大道至简，越是复杂的事情，往往解决之法很简单，只要中原王朝一直处于强大之中，异族的麻烦就不是麻烦。”
“异族若是不老实、捣乱，直接派人剿灭一批就老实了。”
“若是极其不老实，就夷其族。”
“若是极其老实，也要给予限制，使之力量的继续保持在一定层次。”
“……”
秦钟再道。
一劳永逸的法子？
将天地间所有的异族剿灭？
那……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老老实实的异族还是占据多数的，不老实的只有一些异族。
而且，游牧民族打不过就跑，也难以彻底剿灭，除非中原王朝兵道极其强大。
一劳永逸？
唯有自身一直保持强大。
否则，弱小之后，别说异族来欺负，就是中原王朝自身都会出现问题。
语落，手中把玩的纸筒本能握紧，褶皱许多，秦钟观之，将其放下，再次取过茶水。
还行！
办公室的气息不为凉寒，还是入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