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
自然是欢快的日子,自然是阖府上下皆尽兴的日子,想要等下一次也如此,唯有老太太的好日子。
外加中秋佳节那些日子了。
年关到今日,算是快要结束了。
于自己!
更是如此。
从年前便开始操劳府中上下诸事,年初那几日,更是日日忙碌的没边了。
等到初七、初八日之后,才缓和一些。
这几日雨雪的缘故,也稍稍舒缓一些。
可!
一些事情,还是要来的。
过了今儿,就要来了。
念及那些扰乱心神的一件件事,凤姐便是头痛,便是浑身不自在,此刻便是难以提起精神去看戏。
面前的糕点,滋味应该不错的,自己尝了一小口,味同嚼蜡,没有勾起自己的任何胃口。
也不想要吃第二口。
自己!
也难以清闲,也难以真正坐在这里吃茶、听曲、说笑……,待会还要伺候老太太、太太她们。
多烦躁。
多叹气。
听着好闺蜜说的那些话、那些事……,无一不入心,无一不冲荡自己的一颗心。
丹凤清眸扫了左右一眼,伸手拉着蓉大奶奶的手臂,亦是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蹙着细眉,说着心事。
银子!
的确是银子惹出来的。
三十五万两银子!
婶子将那三十五万两银子……算在自己身上,完全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三十五万两银子,是买小秦相公手中的干股花费。
银子,落在小秦相公手中的。
后来,怎么就好端端算在自己身上?
是因为蛋糕炸鸡的营生,一开始是自己管理的缘故?婶子以为自己得了好处?
那更是无稽之谈了。
干股的事情,还是婶子主动说的。
若非太太多说了一些话,自己其实也不好决定,毕竟……那时候的营生太赚银子了。
如果日日都是数千两银子入账,一个月就是数以十万计的银子,一年就是百万两以上。
婶子想来也会算。
三十五万两银子的投入,顶多几个月就回来了,剩下的全部是赚的。
然而。
谁又能料到后来的事情?
原料!
营生有后面的模样,有原料的事情。
一只鸡想要长成可用,起码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若是喂养的不太好,时间还要更长。
热火的营生持续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就开始缺鸡蛋和成鸡了。
京城那些仿蛋糕炸鸡的营生,也是可恶,以前怎么不见他们立下那样的营生!
若只是原料缺少,也不为什么天大的事情,顶多每一日赚的少了一些。
只要维持住局面,赚钱还是很赚钱的!
奈何。
出了另外一些乱糟糟的事情。
名义上,是自己负责处理蛋糕炸鸡的营生之事,终究也只是名义上。
一个个爷们都去拿银子!
生怕比别人拿的少了。
后来,连作为营生运转的本金都拿走了,营生如何可以开立下去?也就渐渐入不敷出。
也就……有关门的趋势。
婶子。
那个时候突然又找到自己,希望将三十五万两银子要回来,干股她不要了。
还能如此?
自己对营生之道,不为十分通晓,也知道婶子所提之事,几乎……异想天开!
当初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还是婶子上杆子将银子送来的,又要反悔?
如何能行?
自己没办好。
而蛋糕炸鸡的营生也那样了。
不知不觉。
怎么就所有的问题和过错,都落在自己身上了?怪自己没有将营生弄好?
怪自己没有将营生操持的长长久久红火下去?
三十五万两银子!
婶子,一直记着那件事。
自那一年之后,每一次回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婶子对自己还在生气,更有时不时的嘲弄自己。
时不时拿话点自己。
有太太她们在,婶子倒也不会很过分,自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银子!
大太太,就是自己的……灾星。
因她的一些所谓提议,让自己拿银子贴补府中公中,一些理由……若说没有,不尽然。
若说有。
也不知何时是一个头。
老太太话语不多,于那件事……都没怎么说话,太太……也没有说话。
就大太太说的多,说的响。
银子!
拿了。
麻烦,来了。
婶子也要一份。
都觉身边有婶子的密探,自己拿出一份份银子,婶子很快就知道了,也要相同的一份。
又说着什么三十万两银子的事情。
说什么家里也空了,没有银子过活了,吃穿用度都艰难了,又说着一些其它的话。
尤其!
说着爹爹和兄长都在江南金陵,京城之内,只有她们在了,平日里,为自己多操心。
于那些话儿。
凤姐……无话可说。
因爹爹多年来,多在金陵,京城之内,叔叔、婶子多照顾自己和兄长一家。
婶子也就罢了。
叔叔还是待兄长和自己很好的。
没有叔叔一家在京城,自己和兄长……怕是艰难。
尤其,叔叔近年来的官运亨通,多有晋升,身为王家的人,自然也有辉泽落下。
于婶子的一些话,自己应下了。
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