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酒瓶在空中只划出一条极短的直线,在就要砸到冰冷的地面之前,被一只男人的手稳稳接在半空中。被叫做阿贵的男人把手中的酒瓶随手放到桌上,快速朝四周扫视一圈。由于如今电能的宝贵,曾经那些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都成了摆设。
此刻,只有墙上挂着的一盏充电式户外灯散发着苍白的光。
宁十一弯腰快速扶起被电击器击晕已经昏迷不醒的男人,果然在他身上摸出一把枪和一把短刀。她把枪揣到自己身上,然后把男人的身体摆成趴在桌上睡着的姿势。做完这些抬手看了下时间。
“三分钟还真快,还有两次机会。”
这个十分逆天的拟态能力唯一的不足就是持续的时间太短,她加快脚步往里走去。天快亮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刚才那几人说的二楼7号很可能就是关押雷大东的房间,她要去看看。
走廊中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墙壁和窗户都改造过,保暖性已经加强很多,但黎明时分空旷的走廊里,还是显得冷飕飕的。
宁十一贴着墙轻抬脚步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借着【特种兵】的能力,此时的她还真像个称职的刺客,一身黑衣身形敏捷地隐藏在走廊拐角处,耳中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收拾仔细点,上午儿有人来检查。”
“好嘞,我再洒些草木灰……保准干净。”
楼上几人的对话声在安静的走廊里传得老远,看看窗外隐约的天光。宁十一把电击器紧握在手中,枪声太大,会引来增援,除了这栋楼内值夜的几个警卫,肯定还有其他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用枪。
“7号马桶倒好了,这里面还要再整整,那您给开个门?”
听到钥匙拧动锁头的声音,宁十一深吸一口气,转身挺胸大踏步走出了拐角。
“好了没有?”
他大步一路往里走,眼睛飞快地扫过每一扇金属栅栏门后的人。
看到队长上来,两个警卫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
“汪队,还有两间就好。”
弯腰干活的中年男人抬手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汗,以示自己并未偷懒。
汪队皱着眉一路走近,朝7号房看了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沉默地坐在自己的简易床铺上。宁十一只匆匆一瞥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人并不是雷大东,她有些失望。
“收拾干净点。”
她沉着脸说完转身就走,并不停留。因为时间仓促她的拟态并不完美,若是多说几句恐怕熟悉这位汪队的人会发现端倪。并且她需要在两分半钟内找到雷大东,还要把他带出来。
“有意思。”
男人看着走过去的汪队,突然笑着低声嘀咕了一句。宁十一耳朵一动,却只装作没听见似的,脚步丝毫不停。沿着长长的昏暗的走道,往里去了。
这一层只有十个隔间,她一路过来,还有几间是空的,都没见到雷大东,最后三间若是还没有,那就麻烦了。
如果按照“监狱”的标准来评判,这些房间的配置还真算不得简陋,对比那些无家可归的普通人的住处而言,这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豪华单人间”。
床铺、厕所、桌椅俱有,加上头顶一扇小窗,一日两餐送饭上门,连马桶都有人来收,还真是享福。要不是外面还有个大着肚子的老婆,她觉得雷大东应该早就自愿留下了。
她一路走进来,借着手中的探灯终于看到最里面一间房。房中人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点起床,此时已从床上爬起来,身上披着被子,闷不吭气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外一道探照灯的光直直地射在他脸上,晃得他下意识扭过头去。宁十一终于看清。雷大东消瘦了不少,两只眼睛都有些深陷下去,原本壮实的体型看起来竟然有力竭气虚的模样。跟半月之前在小镇上看到的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差了不少。
“过来一下。”
雷大东听到门口的汪队朝外面的方向喊了一句。
“怎么了队长?”
“这间也进去打扫一遍,臭死了!”
他一脸厌恶的模样,用手捂住鼻子,很是嫌弃。
两个警卫不解地对视一眼。
“您稍等,这边快好了!”
匆匆打扫完7号房的中年男人口中忙不迭地答应着,心中只叹:真是倒霉,今个儿这个二世祖,怎么有兴趣上来巡逻,这人最会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他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可不敢露出丝毫来,一面匆匆收拾好7号房就要过来。
身后的警卫只得先锁了7号的门,见汪队就站在那间牢房门口,虽是不解,但他还是下意识拿了钥匙准备开门,站在身旁的另一个警卫突然觉得今天的队长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宁十一眼角瞥见那人在看自己,心中也有些突突,只沉着脸催道:“快点!笨手笨脚!”
那男人突然开口问道:“队长,今天的口令是什么?”
他的手竟然悄悄往后腰处摸去。
宁十一心中一跳:“该死的,卖消息的那人从没说过这里还有口令!”
一时她脑中几个念头一闪而过,抬起右手朝他笑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还没等身边的男人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他就听到耳边一声“滋啦啦”的声音,紧接着脸颊一阵剧痛。
宁十一直接把电击器杵到了对方脸上去,眼见着他被电得五官抽搐,双眼翻白,伸向腰后的手还没来得及摸到什么就抖着胳膊软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谁让你穿这么多,只能捅这里了。”
后面两人眼见着那人伴随汪队手中的电光一闪,身体一阵抽搐瞬间倒地不起,立时慌了。
“别动。”
另一人见汪队手里的枪正直直地指着自己。
“汪、汪队……你疯了?”
原本在屋里的雷大东隔着门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身子僵了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警惕地站到门边,一声不吭地盯着门外这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