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厨炎挥挥手，转头走了，只留下阿郎一个人坐在毡房中，独自咧嘴。
滋兰国的风总是带着点湿润，北方度过寒冬的时候，这边也迎来了雨季。
春风拂面，吹散了边城左右城墙上的积雪，冰雪渐渐消融，很快汇聚成溪。
拓跋凌的心情差到了极致，最近这一段时间就没一次好过。
赫连通保有些战战兢兢的站在边儿上，此时他在拓跋凌面前，居然连个座位都没有了。
不久之前，赫连部被拓跋凌肢解，直接拿走了赫连部的一半人口充入阿勒坛的部族，这让赫连通保又失去了极大的话语权。
加上这次的事，他感觉自己已经在濒死的边缘了。
拓跋凌许久都没说话，只是用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看着赫连通保，看的他后背全都是白毛汗。
赫连通保都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直至他都有些站不住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才听到了拓跋凌的第一句话。
“你的人，什么时候走的，你却不知道。”
“赫连通保，我似乎有些太纵容你了。”
听到这话，赫连通保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下，他赶忙开口解释道：“王上，从上次的事出了之后，柯埭一直都在幕后，我都很少能见到他。”
“我是万万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赫连通保说着咽了一口唾沫，又颤声道：“为了防他给乾国传递消息，我刻意把他放在了丘古身边，谁曾想……谁曾想到他竟然能杀了丘古，就这么跑了呢。”
赫连通保解释完，拓跋凌却没说话，再次用鹰隼般的目光看向他，看的赫连通保心态都要炸了。
柯埭忽然叛变，逃离北狄，带走很多北狄的核心机密，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柯埭这人是什么身份，拓跋凌是很早就清楚的，他之所以一直把此人留着，就是为了和乾国的让打太极，利用柯埭获取乾国的消息。
在这之前，柯埭也的确给北狄带来了很多有用的情报，甚至之前北狄攻破边城，都有柯埭的功劳。
上次，哈只儿的人刺杀柯埭的事发生之后，赫连通保就在拓跋凌的授意下让柯埭隐藏了，对乾国也是说这人已经死了。
可谁也没想到，柯埭竟在重重严密的监视下逃了，还杀了负责看守他的赫连部大将丘古。
可怜丘古，一身重伤才好的差不多，落下终身残疾，到死都没能杀了柯埭这个心腹大患，反而死在了对方手里。
柯埭本身被看管在北狄腹地，距离王庭也不远，但距离乾国和北狄的边境却是极远，本来不可能跑的太远的。
可得知他逃离之后北狄人立刻展开追击，连续找了半个月，却根本就没发现他的踪迹。
柯埭这人，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
“赫连通保。”拓跋凌此时又开口道：“战事已开近三月，大军迟迟不能近前，居然被乾国几个城池挡住，你说是什么原因？”
“我……这……”
赫连通保满头冷汗，却不敢开口说话。
他当然知道原因了。
不是因为乾国人的战斗力忽然就强了，更不是因为北狄的将士不用命，而是他们知道了北狄人的很多机密，甚至情报，根本就不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