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迁子一慌,险些叫出声来,可他看过江望插刀的位置,又看过眼前那一碗的血,他知道,即便神仙来了,也于事无补了。
江望惨白着身唇色,眼角挂着泪,看着屋外的树影晃动,远远的,仿佛还看到黎明的到来:“婉儿走的那日,也是这般秋日,风很大,树影晃动着,我怎么都看不清了。”
一瞬间,鹤迁子红了眼睛,他紧紧的攥着周手中的信,在地上猛磕几个头:“江神医,慢走!”
等医女熬药回来时,正看着鹤迁子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碗,脸色惨白着走到余愿床榻前。
众人都围了一圈,肖璟辰道:“江神医呢?”
直到,鹤迁子将衣袖撩开,一碗鲜血展示在肖锦辰面前,他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开,同时身体还浑然一震。
鹤迁子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医女细细的给余愿喂药,在喂入鲜血。
同时将两封信交给了肖璟辰,一封是交代余愿的病情的,肖璟辰给到鹤迁子,让他处理。
另一封,则是江望写给余愿的遗言。
肖璟辰打开,只看了一个开头,就合上了,他心中憋闷,想着还是等余愿醒来后,自己看比较好。
三日后,余愿终于醒了,在鹤迁子的把脉下,除了气血虚外,在无其他。
医女高兴道:“真是长见识,那心头血果然管用!”
余愿问道:“什么心头血?”
鹤迁子知道藏不住,索性管肖璟辰要了那封江望的遗言。
愿儿:
你叔伯我走了,去寻你母亲了,这么多日来,看到你和安陆君恩爱,我不禁想到了我自己,更想到了与你母亲当初的种种遗憾。
起初,我看着你的脸,就会想起婉儿,可时间长了才知,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这世间不会有人能替代她。
你醒后,一碗血而已,不必让你觉得亏欠。
我已经活了够久了,是时候去寻他路了。若你真的心中过不去,就将我埋在春桐的郊外,那里有个木屋,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与婉儿无忧无虑在一起,最开心的日子。
人生苦短,寥寥百年,望你能过的随心所欲,有人爱你,疼你,珍重你。
余愿眼含热泪,可没敢大哭,怕扯动伤口,惊了胎气。
“他的尸体在哪?”
肖璟辰在旁拂过她的肩:“放心,我已经按照遗书上的内容,细细安葬了,等你好了,我们去祭拜。”
余愿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将军,你说我母亲真的是爱我父亲吗?还是更爱江望?”
肖璟辰将众人驱赶出去,揽过她的额头,轻吻着:“我想,母亲大人大概是喜欢江望,但对于陈威将军,是真的爱。”
余愿皱眉:“为何?”
肖璟辰,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因为我对你就是真爱,我可以为你舍命。”
“当初,冬阳城被屠,我想母亲一定也是这般想的,但为了你,她还是撑到了余治父亲的到来,然后才随陈威将军而去。”
一瞬间,余愿的眼泪簌簌的,根本止不住,不知是何缘故,可能是反贼被屠,也可能是孕期所致,余愿这段时日的情绪,总是起起伏伏的不稳定。
一月后,终于入冬了,余愿的伤也好了,只不过天寒,宫中的暖阁暖,开元帝命她养好伤在走。
可余愿哪里肯听,宫中虽好,但怎么都不比在府中自在。
夜晚,听着门外北风吹过,余愿缩着手脚赖在肖璟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