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顾家女子倒了一杯酒，
说道，
“王家不想生事，
只想生财，
这和气才能生财。”
顾家女子略微不喜，
问道，
“难道连会稽三姓，
也要保全?”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不是非要去保全谁，
只是这个先例不能轻易的开。”
顾家女子还是在话中找到了缝隙，
问道，
“那就是说，
只要出得起代价，
先例也可以成为旧例?”
王允之摇了摇头，
说道，
“你怕理解错了，
我是说，
这个代价，
你们顾家承担不起。”
顾家女子依旧执着，
问道，
“那要怎么样才能开此先例?”
王允之眉头紧锁，
反问道，
“我不曾记得你们顾家，
和会稽三姓有什么仇怨？”
顾家女子也不隐瞒，
说道，
“吴郡多灾，
郡民常常跑到会稽，
会稽三姓扣住吴郡灾民，
记为失踪，
实则充为客奴，
供三姓驱使，
这种以邻为壑的行径，
公子应该听说过吧？”
王允之摇了摇头，
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新任的会稽太守诸葛恢，
可是一位能吏，
该不会也用这样的手段吧？”
顾家女子点头，
说道，
“诸葛恢到了会稽后，
让三家互相检举，
情况好了不少，
只是……”
王允之摆了摆手，
说道，
“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不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嘛？
自然也能从生意场上找回来。”
顾家女子微微一皱眉，
问道，
“怎么从生意场上找?”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吴郡现在人少地多，
良田也变了荒地。
和会稽争人口，
不如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四女子等着下文，
王允之却突然停住，
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顾家女子说道，
“如果公子有好办法，
顾家绝不会忘了公子的恩德。”
王允之摆了摆手，
说道，
“恩德不恩德的，
不要紧，
你说这苏峻为什么携家带口，
从青州跑到徐州?”
四女子齐声说道，
“自然是胡奴猖獗，
朝廷无力北伐。”
王允之点了点头，
说道，
“那不就对了?
灾荒跑的人才几个?
你们要是能把徐州的人口抢先迁到吴郡……”
四女相互看看，
问道，
“公子是让我们去徐州抢良人为奴?”
王允之摆了摆手，
说道，
“这是什么话？
我不是都说了，
是生意，
联合垦荒。”
四女子看着王允之，
问道，
“那户籍?”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你刚才不还说，
吴郡灾民外逃嘛？
现在就不能再逃回来吗？”
四女一惊，
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
冒名顶替?
那徐州那边大族，
不就得罪了嘛？”
王允之摆了摆手，
说道，
“他们巴不得哪，
现在说不定哪一天胡奴就杀过来了，
到时候肯定要在江南安置，
就算是先卖个人情给你们，
也是值得的。”
四女点了点头，
又问道，
“那要是朝廷追查起来?”
王允之笑了笑，
反问道，
“朝廷又为什么要追查哪？
徐州无险可守，
早晚要丢，
朝廷无力徙民，
你们四姓组织船只迁徙的话，
原本沿途死一半的惨状，
就不会发生。”
顾家女子再次追问，
说道，
“其他人倒是不怕，
就怕台阁那几位较真。”
王允之又笑了笑，
说道，
“这你们就该向晋陵学一学，
他们就差把京口贴上刁字了。”
四女齐齐行礼，
说道，
“多谢公子爷指点，
吴郡四姓今后誓死效忠王家。”
王允之再次摆了摆手，
说道，
“那倒也不必，
只是，
你们要抓紧行动了，
晋陵的张闿已经开始请人挖陂修塘了，
要是等晋陵的水田都修好了，
那吴郡可就很难骗～
额，
我说是吸引来帮手了。”
四女一商量，
留下三人对王允之表示感谢，
顾家女子把消息带了回去，
四家又一商量，
共同出了几百人、百余艘船，
到徐州去做起了这档子生意。
等顾家女子再回来的时候，
其他三家女子已经被喝倒。
王允之独自站在栏杆前，
眺望着远方，
顾家女子悄悄的走到王允之身后，
问道，
“公子爷身陷高楼，
还想着我们几家的事情，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要是公子不弃，
小女子愿为公子妾室。”
王允之摆了摆手，
说道，
“那倒不必，
我把她们仨灌醉，
是因为，
我需要顾家帮我一个忙。”
顾家女子笑了笑，
说道，
“公子请讲。”
王允之说道，
“我需要一些船，
把建康的大小码头都围住。”
顾家女子没有多问，
点了点头说道，
“夜里公子就能看到顾家的船了。”
王允之回头问道，
“你不问问我做什么用？”
顾家女子一歪头，
说道，
“公子想让我知道吗？”
王允之摇了摇头，
说道，
“还是少知道的好。
西园那边情况怎么样？”
顾家女子一愣，
不知道该说，
还是不该说。
王允之一回头，
和她对视起来，
说道，
“你千万不要说，
你们顾家没在西园安排眼线。”
顾家女子一咬牙，
说道，
“公子明鉴，
顾家知道规矩，
不敢靠得太近，
只知道大将军和骠骑将军，
在园中畅饮，
至于谈了什么，
就不得而知了。”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看来，
你们这谢意并不是很纯，
连我也瞒着?
那我就只好把话挑明了说，
那个郭文，
是你们顾家的人吧？
怎么就那么巧，
谁请都不出山，
茂弘叔父一张纸，
人就到了建康。”
顾家女子眨了眨眼睛，
说道，
“妾身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什么郭文，
又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就算和顾家有关系，
公子觉得，
就妾身这种微末身份，
家主会和妾身讲嘛？”
王允之又笑了笑，
说道，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
换我也不能承认。
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县衙的事情吧。”
顾家女子问道，
“县衙什么事情？”
王允之说道，
“驿站里死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牵连出了不少人，
太子限期破案，
今天只怕就要有个结果了。”
顾家女子又问道，
“那公子需要顾家怎么做？”
王允之摆了摆手，
说道，
“不是顾家，
是陆家，
请他们听从东海王的差遣。”
顾家女子问道，
“公子是要帮东海王?”
王允之摇了摇头，
说道，
“是帮陆家和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