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是女夫子拿着琵琶过来,她注意到阿狸小口小口喝着梨汤,她问:“甜吗?”
阿狸手里还端着梨汤,转头看向女夫子,说:“微甜,不是很甜。”
“等会还是要喝点水。”
女夫子拿了琵琶坐在一边,双手放在琵琶上就开始轻弹慢挑。
君如看向阁楼上的其他姑娘,她们还在阁楼那边继续学习。
阿狸能如此自由,是因为她悟性好,一学就会,也一点都没有嫌弃她们这些人的身份,一声声姐姐,能让人甜到心窝子里。
老鸨子也对她宽容些,其他教导阿狸的夫子,也挺喜欢她的。
阿狸喝完梨汤,就对君如说:“姐姐,我给你弹琵琶听。”
女夫子看向阿狸,又看向君如,她的眼底深处藏着不悦。
不过,她隐藏的很好,没有让人知道。
“夫子,我想弹一曲,可以吗?”
“嗯,我也会听着,如若错了,我再提醒你。”
“好,谢谢夫子。”
阿狸接过女夫子手里的琵琶,就开始弹奏起来……
老鸨子在阁楼上往下望去,瞧见君如和女夫子,还有正在弹琵琶的阿狸。
从阿狸那边传出的琵琶声之柔和,仿佛低语细诉,婉转又深情,时而如黄莺在花间婉转啼鸣,流畅而柔美;时而又如幽幽的泉水在滩头艰难流淌,清冷而深邃。
当水泉之声渐冷,琴弦仿佛也凝固了,声音戛然而止,那份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显深沉。
突然,琵琶声再次迸发而出,如同银瓶乍破,水浆四溅,又犹如铁骑冲锋,刀枪交鸣,气势磅礴。
一曲终了,琴弦在中心处被人轻轻划过,那四弦一声,如同撕裂的帛布,清脆而决绝。
女夫人眼中的欣赏越发重了,君如倒是看向阿狸,这人的心思看来不像她所看到的那样。
老鸨子收回目光,阿狸还是晚些上牌吧。
时间一晃,十年过去了。
当初和阿狸一起学习的那些女孩子陆陆续续有了花名,挂了花牌,花名也记在了花榜上。
花榜最高处的花魁旁的名字,是雪狸。
这些年,阿狸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名声在藏香楼里越发大了,有不少人就算没有共度良宵,能和阿狸说说话,解解闷,他们也是愿意的。
君如也在阿狸身边跟着,老鸨子还给阿狸安排了一个丫头。
阿狸手里捏着一个棋子,坐她面前的君临鹤一副文弱书生打扮,他说:“阿狸,这还要想这么久吗?”
阿狸轻哼一声,头也没抬,“我叫你母亲姐姐,你该叫我姨。”
这时候,君如带着丫头从外面进来,见阿狸还没放下棋子,她开口说:“阿狸,别和他下了,黄员外马上就要到那边了。”
阿狸这时把棋子放到了棋盘之中,她有些得意,对君临鹤说:“这下,你肯定找不出破局的法子。”
随即,一阵香风从君临鹤面前飘过,君临鹤只是看着棋盘,他不敢看向阿狸离开的背影,会被他母亲发现他的心思。
不过,他看向阿狸刚才把白棋下到黑棋中间,他微微皱眉,还真不好破局了。
难啊。
这时,有人翻窗进来,是一个侠女打扮的女孩,她坐在刚才阿狸坐着的地方,她说:“君临鹤,你可别被那个人迷住了,那人心思恶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