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成当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长篇大论,因为粟子莹的时间确实很紧张。
“只要不停职,其他都好说。”
“嗯,我们意见一致。”粟子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齐把手机拿过来,她当着楼玉成的面,向罗书记拨了过去。
“罗书记好!我是小粟,粟子莹。”不等粟子莹继续往下说,就听见电话里头传来罗书记的笑声,不过声音很轻,粟子莹放在耳边听着还有点吃力。
“楼玉成找到你啦?!这个老油条,倒是敏感的很!不吓唬他一下,他还要四处蹦跶,烦!”
粟子莹一下子就听出来罗书记的意思来,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个是我用人不当啊,我自己也在反省中。
不过,就此停职的话,是不是严厉了一点?党组织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啊!”
楼玉成的心脏紧张到都快蹦出胸腔了,面色潮红地看着粟子莹,等待着最终结果。
“好的!我知道了,我同意组织的决定,服从组织安排。再见!”
粟子莹面色有些难看地挂了电话,对楼玉成说道:“罗书记认为,你现在不适合继续留在经开区了,影响很大也很坏。
组织上调你去南港区一肩挑,这是我同意了的。
当然,你要是别的想法,也可以找另外的渠道向组织反映。”
粟子莹说完,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带着小齐离开了市委招待所。
楼玉成看着粟子莹娉娉袅袅的身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才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他开始想静静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粟子莹失去了原本的谦恭心态的?
不!我楼玉成从一开始就没有对粟子莹有过恭敬,她只是我认为的会投胎的官三代而已。
我既不认可她的工作能力,也不认可她的政治素养。
所以,才敢在行政服务大厅这个事情上插一手,准备捞一笔政绩。
实际上,如果粟子莹真不在意的话,这一笔政绩他楼玉成是捞定了的。
怎么都轮不到一个南港区的区长,来为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介绍经开区行政服务大厅的创办经验的。
可惜,事实上就是他楼玉成不但没捞着政绩,反而惹恼了粟子莹。
让他一个多年的区委书记,去和一个还没有去掉“代理”两个字的区长交换了职位。
方缘,真的就那么好吗?真的就那么投你粟子莹的缘吗?
楼玉成在摆脱了绝望的恐惧之后,开始产生怨气,怨自己,怨社会,怨命运。
傻子都知道,他从经开区的大主任调到南港区去一肩挑,是被崇州官场彻底边缘化了。
南港区撤并掉的那一天,就是他楼玉成去二线养老的开始。
他楼玉成才四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他不甘心接受自己即将被边缘化的命运,他想着在南港区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去拜托一些关系,另找山头,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