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泽听见端木蓉主动与他交谈,原本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端木蓉姑娘,你如今愿意坦诚交流了吗?”
“赢泽,你还是死心吧,我决不会透露你渴望的那个秘密,无论你此刻图谋何事,你的谋划与阴谋注定落空。”
端木蓉独自身处大门口,孤零零地自言自语,无人应答,显得格外寂寥。当她瞥见赢泽有意与她对话,尽管她依旧保持着坚决而强硬的态度,但她面容已显露出一丝愿意思考、交谈的迹象。
赢泽凝视着话语中尽是抵触之意,但眼神深处却流露出一丝期待与赢泽深谈的端木蓉,他慢慢起身。
“端木蓉姑娘,我深知你是个坚毅的女子,明白你对我所说的话抱有深深疑虑,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持否定态度。”
“因此,我现下并未做任何多余的事。”
“我只是打算让你亲眼看穿墨家巨子的伪善,让你自行发现已被他人利用、算计乃至蒙蔽的事实!”
赢泽徐徐走近端木蓉身边,轻轻地将她从大门上解下,边帮她舒展筋骨,边微笑着对她讲述。端木蓉闻听赢泽的话语,面庞一如既往地现出一抹轻蔑。
“赢泽,就凭你,也敢质疑墨家巨子的真诚?你可知,墨家巨子乃是一位豪情壮志、仁德满溢之人,在江湖中受万众敬仰。”
“你身为始皇帝嬴政之后裔,且在其侧推波助澜,非正派人物。”
“你有何资格评判墨家巨子大人?”
刚被赢泽放下的端木蓉,立即厉声反驳。赢泽闻此并无动怒,只是轻轻耸了耸肩。
“端木蓉姑娘,我早预料到,你定会不信我的话,你定会认为我此刻所说的一切皆为虚妄。”
“既然如此,你就趁早活动一下筋骨吧。”
“随后,仍请回到大门上悬挂。”
赢泽笑而不语,端木蓉见状更感愤慨,面对赢泽善意帮她舒活筋骨,她断然拒绝,并主动将刚刚解开的绳索重新系在自己身上。
“赢泽连你虚假的援手都不必,你只管继续将我悬挂在此就好!”
端木蓉冷冷道来。赢泽听罢毫不客气,立即将端木蓉重新吊在小镜湖庄的大门上。端木蓉愣住,而赢泽已然悠然躺在一旁椅榻上,闭目养神,准备歇息。
端木蓉目睹这一切,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若眼神能杀人,赢泽连同其祖辈早已身首异处。
“卑鄙无耻的赢泽……毫无君子风范的赢泽……”
端木蓉学到了一个新的形容词,用来描述赢泽缺乏男子汉气概。她在心中诅咒赢泽:“赢泽,你就好好休息吧,我祝你永不再醒来!”
正当端木蓉欲借用新学会的词语诅咒赢泽之际,后者竟翻了个身,不久即酣然入睡。这让端木蓉愕然之余,更加愤怒,同时,心头开始回响起赢泽先前关于墨家巨子可能是虚伪之人的言论。
“墨家巨子竟是个虚荣之人?我是否一直遭人算计、蒙蔽?此次行动是否被利用了?这怎么可能?”
端木蓉脑中快速转动,面上先浮现出困惑之色,接着却又变为深深的自嘲,她觉得不该因赢泽这位大秦皇子的言语,而对仁义盖世、豪情冲天的墨家巨子产生怀疑。
然而,就在她自嘲之时,她抬头看向渐渐昏暗的天空,眉间紧蹙:
“巨子大人曾告知我在赢泽连同小月的秘密被揭破后,会在天黑之前抵达小镜湖庄,要我迅速发动起义。然而,天色已晚,为何巨子大人还未现身?他明明知晓赢泽一行抵达的具体时间,此刻不应尚未归来才对。”
端木蓉瞥向熟睡中的赢泽,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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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转瞬间,太阳沉入地平线,又再度升起。已是次日清晨,赢泽连忙从梦境中苏醒,首先关注的是端木蓉的情况。然而,当他看向端木蓉时,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端木蓉的脸庞虽依然美丽,但双眼布满疲惫与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端木蓉姑娘,你竟然彻夜未眠?这可不正常啊!”
“尽管你目前被我捆绑,但我所采用的可是锦衣卫特有的手法,你应该能在被绑状态下安然入睡才对。”
赢泽连忙走至端木蓉跟前询问,然而端木蓉见赢泽已醒,神情恍惚地追问起来:“嬴泽连作态也无须在此卖弄,你只需告诉我,墨家巨子大人现今身处何处?”
“莫非你施了什么阴谋诡计,阻止了巨子大人前来支援小镜湖庄?”
端木蓉瞪大眼睛,紧紧盯着赢泽。赢泽见端木蓉的情绪濒临崩溃,知道她已在心中有所领悟,于是微笑地将她从半空中放下。
“端木蓉姑娘,我并未采取任何手段阻挠墨家巨子支援小镜湖庄。”
“相反,我还让月神等人以我的名义外出征集粮草,削弱自身的实力,以便墨家巨子能够更好地援助你们。”
“巨子大人未能前来支援,并非我的缘故,是他自身的问题。”
赢泽平静地向端木蓉解释道。端木蓉闻言仍然满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巨子大人为什么会不来支援我们呢?”
“无需问为什么,只因他此刻并无能力支援你们。”
“不久前,本公子率众与反秦势力的多位大宗师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决,其中多数大宗师已丧生于我部属之手。”
赢泽清澈的目光与端木蓉对视,坦诚相告并无丝毫欺瞒。端木蓉听罢赢泽的话,看到他真挚的眼神,一时呆滞。
“端木蓉姑娘,你不必过于震惊,因为你所崇敬的墨家巨子实际上是个极端虚伪、懦弱怕死之人。你说你亲眼目睹过大秦士兵对无辜老弱妇孺挥舞屠刀,此事真假与否,我不清楚。”
“但我却亲身经历过墨家巨子抛下墨家三老独自逃生,也曾见到他为了求我饶他一命而杀害农家四长老。这些年来,你所见、所闻或许大多为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