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握缰绳的手一顿,连身下的马都慢了下来,他垂首注视着小娃,久久不语。
小以宁:……
小娃被盯的寒毛竖起,正要缩起脖子,便听到王林的询问:“你爹与大舅舅可有说为何?”
“晴姐儿不知,不过爹与大舅舅以前带二舅舅去过铁鹰卫,只是二舅舅没考进去。”小以宁小声回复道。
王林微微颔首,扬起一抹笑容:“原来如此,那晴姐儿帮二舅舅传个话。”
小娃眨巴着大眼睛,洗耳恭听。
王林抬起眼眸,望着那昏暗凌乱的街道,徐徐道:“二舅舅不喜被人安排,更不喜做自己不喜欢之事。”
小以宁略有所悟地点点头,“晴姐儿晓得,二舅舅喜欢破案,就是没那脑子。”
王林:……
男子没有否认,只是烦躁地挠挠头,无奈控诉道:“晴姐儿,你怎能这般说二舅舅,我是你长辈。”
小以宁:→_→,如今也是差不多。
天被小娃彻底聊死,王林一甩缰绳,郁闷地赶路,不多时,便将小娃送到女学山门。
此时,女学的山门紧闭,只有那气死风灯在风中晃荡。
王林这才反应过来,面上浮现窘意,尴尬道:“二舅舅思虑不周,应当先带晴姐儿去客栈过一夜,明日一早再送来。”
话音刚落,他收到小娃幽怨的小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二舅舅果然没啥脑子。
王林哈哈笑了两下,便轻咳一声自己的不自在:“晴姐儿莫急,二舅舅去叫人开门。”
小以宁如小大人般长叹一声,也懒得提醒他,他的画像被贴在大门内侧,是皇家女学首位荣登黑榜之人。
果不其然,待王林用蛮力敲响了女学大门之后,小娃便见到黑榜之人的下场。
只见他高呼了两声,并重重叩着那紧闭的大门。
不过片刻,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满脸不耐烦的老妪在里头询问:“何事?”
王林一见,连忙弓着身子拱手作揖,赔着笑脸道:“在下王林,特地送外甥女回女学,望嬷嬷行个方便,开个门。”
说着,他还将手伸向袖中,掏出一点碎银子,殷勤地递了过去。
老妪眼睛一亮,并未收取银子,只是回了一句“等着”,便再次将门关上。
小以宁听着里头鬼鬼祟祟,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心提醒道:“二舅舅,明早再来吧,晴姐儿可以凑活。”
然而王林只是微微一笑,重新将银子收好,道:“晴姐儿放心,嬷嬷只是回去通报一声,马上便为你开门。”
接着,他又惆怅地低低自语一声:“这女学倒是鲜亮,不似以前破败。”
小以宁眉头微微蹙起,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王林爱怜地摸摸她的小圆脸,温声道:“待晴姐儿放假时,二舅舅再来寻晴姐儿。”
说话间,女学的大门再次打开,王林闻声下意识地抬眸,而眼前的一幕却蓦地让他傻眼。
而未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方才的老妪便大喝一声:“姐妹们上,将这抢木牌的贼人打下山去......”
随着这一声令下,十几个手持木棍的粗使婆子蜂拥而出。
王林:......
与此同时,值守的姑姑拉起小以宁的手,将她牵进女学。
小以宁回头瞧向仓惶逃下山的男子,无语地摇摇头,便“无情”地走进女学之中。
山下还远远传来王林的声音:“晴姐儿,二舅舅先走了……”
两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分离,无人注意到山下的阴影处悄然驶来一辆马车。
晟景战轻掀车帘,注视着被追打的男子,不由低声轻笑,他回头转向车内:“看来今夜不光张大人有难,这王副将也遭了罪,真是无巧不成书。”
张卜凡:......,你分明是守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