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用说完,彭莲用着泪眼看了看陆用说道。
“大人,民女信你是个好官,说话算话的好官。帮着我的人姓吴,在我眼里,吴大叔是个好人,要是没有吴大叔,民女活不到现在的,要是没有吴大叔,我母亲可能也早就死了。”
“吴大叔十八岁的时候,家中突发大火,吴大叔说他那会儿正是贪睡的年纪,直到浓烟将他呛醒了,他才知道失火了,跑出去的时候,被着了火的木板烫到了脸,吴大叔的脸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烫坏的。”
“那一把大火把吴大叔家烧成了白地,家中财产也是烧的一无所剩,吴大叔的亲人也在那场大火中死的就剩两个了,一个是吴大叔的母亲,一个就是吴大叔。”
“吴大叔家里以前是沧州府青县赫赫有名的雕版传家,所以吴大叔自幼就开始学习雕版刻字,只不过那一场大火不仅烧了吴大叔家,也把吴大叔左右邻居家烧毁了,所以吴大叔家只能用宅地赔了人家的损失,又给他自己和他的母亲治了伤,吴大叔说他当年带着他母亲从青县来沧州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三钱银子,所以他那会儿就在沧州城帮着别人代写书信。”
“民女母亲被我爹娶回家以后,就生了我,本来民女家中也还算好,民女的亲生父亲也是有些手艺的,可是民女母亲生下民女以后,身体就垮了,民女父亲那会儿只能到处求医问药,结果在求医问药的时候,为了省钱,自己去山里采药,被毒蛇咬伤,都没有熬过一夜就弃我们母女二人而亡。”
“我母亲那会儿带着刚刚两岁的我,只能去帮着别人家做工,可是那赚的银钱极少,根本无法养活我们母女二人。”
“我母亲那会儿也是无有计策,只能学着人家菜贩去贩一些菜来卖,那会儿母亲的摊位就在吴大叔的旁边,于是母亲就和吴大叔一来二去的认识了。”
“吴大叔后来通过母亲知道了民女家里的情况,就时不时的补贴一下我们母女二人,正是有了吴大叔那会儿的补贴,民女才能长大,到了吴大叔母亲过世以后,吴大叔守孝三年以后,吴大叔才同民女母亲同了房,可是母亲那会儿的身体已经衰败了,别说是给吴大叔添后了,就是她自己的身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吴大叔那会儿虽然没有和母亲住在一起,可是民女家中的草药,方剂都是吴大叔想办法挣来钱买的。”
“后来母亲身体越来越差,民女那会儿只能求着吴大叔想想办法,吴大叔那会儿也是挣不着多少银子的,最后因为我母亲的病,只能给我拿出他家里亲人原先的身牌磨了,重新给我雕了假的身牌。”
“民女这才剪了头发束了胸,出去开始像男子一样干起粗活,虽然累一些,可是钱却能挣得多了一些,加上吴大叔挣得一些,家中日子也算是渐渐好转起来,可是母亲那会儿身体越来越差,需要的补药也是越来越多,我和吴大叔哪怕是穷尽了所有力气,最后也没有救回来母亲。”
“母亲最后死之前告诉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吴大叔,要像对待亲爹一样对待吴大叔,最后帮吴大叔养老送终。”
“大人,民女并没有想着拿着六两银子就跑了,民女确实在给马治病和修马蹄上有些天赋,民女想着,真的冒名顶替进了大人这边,只要能够待在马厩,能被别人发现的可能很小,只要民女一月不被发现,民女就能挣到五两银子,两月不被发现就能挣到十两银子,如若是一年不被发现,那民女可以攒下六十两银子,那吴大叔就可以买个小房,如若是三年不被发现,那吴大叔就可以娶妻生子,那养老的事情就有人接着去接手了。”
“你说的那个吴大叔住在哪里?是不是你家窝棚附近?”
“大人,在民女窝棚后面两排的第五户,那里就是吴大叔的窝棚。”
彭莲一边哭着,一边把她家前后的事都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