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妹妹你怀着身孕,我还拿这些琐事麻烦你。”
姜挽月笑了起来。
“这怎么能叫琐事呢?姐姐信任我,我很开心。”
两人又坐了会儿,看着天色不早了,崔烟才起身离去。
不过,她没有急着认祖归宗,还是担心认亲会让皇帝忌惮。朱之温知道她的担忧后,觉得女儿懂事,他既宽慰又心酸。
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儿,他满腔的老父心思都遏制不住,只想着弥补这十几年来的亏欠。
要不是当初他识人不清,也不会害得两个孩子流落在外那么久,让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也不至于让女儿做了靖王的妾。
侧妃虽说能上玉牒,听起来好听,那也是妾。
朱之温自己和夫人是感情极深的,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妻子,别说妾了,连通房都没有过。别人或许会觉得女儿当了侧妃是荣耀,可朱之温只觉得女儿委屈。
再得知儿子的死后,朱之温对靖王就难免多了几分埋怨。
他趁着休沐,去了儿子的坟前祭奠,提出了迁坟的事。
靖王自然不会阻拦,只是说等大事定了之后再做。
至于这大事指的是什么,不用他说,朱之温也知道。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靖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微松。
以朱之温的性子,没有出口驳斥怒骂他狼子野心,就算是默认同意了。
当然,靖王没打算让朱之温做什么,只要禁军统领这个人是自己人,对他来说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崔烟那边,虽说还没正式相认,但每天都能收到朱之温送来的东西。
有时是一些日常用物,有时是老家的吃食,有时则是朱夫人生前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不送东西,写封信来问问女儿和外孙女的近况。
当然,他写的信、送的东西,都是小心再小心,不会让人查到他头上,就连信上的字迹,都特意换过的,与他平日的字迹迥异。
崔烟对于其他东西不怎么热衷,只对她娘的东西格外在意,便回信询问她娘从前的喜好,日常的习惯等等。
一来二去,父女俩总算是慢慢熟悉了起来。
崔烟在姜挽月面前再提起朱之温时,也不再是先前的样子,而是一口一个“我爹”,听得姜挽月低笑不已。
事情顺利,姜挽月心情愉悦,胃口也好了不少。
不过,也是因为最近天气凉爽,不那么热了,她的食欲就回来了。
秋季本该是食蟹的季节,但螃蟹性寒,她怀着身孕不能吃,只能忍着,偶尔吃两口赛螃蟹解馋。
赛螃蟹虽然带着“螃蟹”两个字,其实用的是蛋,再怎么赛,也不是真螃蟹。
姜挽月馋得不行。
也不是她馋,是她肚子里的小东西馋。
她自己都没想到,这孩子前几个月怀得好好的,到最后这两个月了,突然给她闹幺蛾子。
有一回晚上,姜挽月睡着了梦见吃蟹,醒来后,委屈得不行,忍不住哭了起来。
把睡在旁边的绣春吓了魂飞魄散,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第二天崔烟过来,听说了这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孩子想吃呢!也怪我,那天就不该跟你提这个。对了,我爹昨日让人送了些海鱼过来,我叫人送来给你尝尝?这其中有一种海鲈鱼,我尝着和蟹味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