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甚至都不需要她吩咐人去办。
皇帝此举已经给出了信号,朝中自然有人会想为皇帝效力,想办法把现在这位御史大夫拉下来。
只是继任的人选,倒是需要商酌。
姜挽月屈指瞧着桌面,思量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绣春,待会儿回家一趟,跟祖父和父亲传个话。”
她招手叫来了绣春,低声嘱咐了几句。
“您放心,奴婢这就去。”
绣春把折起来的袖子放下,拿帕子擦了擦手,也没换衣裳,只叫了一个乖顺安静的小宫女跟着,出了东宫。
她平时一直将出宫的对牌带在身上,守门的侍卫对她也熟悉了,见到她还笑呢!
“绣春姑姑这是要去哪儿啊?”
绣春面不改色:“我家主子想念夫人做的糕饼了,差我回去一趟。”
“这种事怎么还劳烦绣春姑姑呢?派个小宫女去不就行了?您如今可是当着东宫半个家呢!”
一个年轻的侍卫讨好地凑上前来。
绣春斜睨了他一眼。
“这我可不敢当,我不过是个奴婢,都是听人办事的,哪敢当东宫的家?再说了,主子吩咐的事,那是信任,怎么能推给旁人呢?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般滑头?”
绣春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寻常都是一副姑姑的派头,教训起人来也从不客气。
那侍卫知道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由讪讪,轻轻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是我说错话了,绣春姑姑见谅,我这就给你套马去。”
“哎!别……”
绣春想喊住他,可那小子速度快,一转身就跑没影了。
另一个守门侍卫忍着笑,替同僚解释。
“姑姑别往心里去,小凌刚来没多久,说话有些没个把门,并非有意。”
绣春扫了他一眼。
“有没有意的,都与我无关,只是这嘴上不牢,谁知道日后会犯下什么错?你们看守的虽只是东宫的侧门,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了。日后多警醒些吧!”
她说完这几句,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那个叫小凌的侍卫牵着马车走了过来。
这辆马车很不起眼,是给宫人们出门用的。
绣春扶着小宫女的手上了马车,随手给了两个侍卫两个银锞子。
“把心思用对地方,守好门户才是你们该考虑的,别老想着走歪路,殿下可看不上这样的人。”
说完,她才钻进马车。
小宫女随后爬上了车,却没进去,而是坐在了车前头,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纸包,递给车夫。
“丁伯,这是您最爱吃的核桃酥,放了酥油做的,您闻闻,香不香?”
车夫用力闻了一口,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
小宫女打开纸包,拿起一块递给车夫,又把剩下的包好放在他身前的褡裢里。
“我们姑姑说啦,您家的小孙子快过生辰了,到时候放你三天假,回去陪陪家里人。”
车夫格外高兴。
“多谢。”
写完,他扬起马鞭用力一挥,嘴里高高吆喝一声,驾着马车往前驶去。
那个小凌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异样。
另一个侍卫抛着手里的银子,捅了捅他的胳膊。
“怎么?人都走了还盯着呢?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绣春可是姜良娣身边最得用的人,等日后……就算是配四品官员都行,你不过是个没品级的小小守门侍卫,和她,不可能的。”
小凌回过神来,双手搭在脑后,扬起个惫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