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邦邦地回了句:“定不会让太子失望。”
说完,也不管李策回不回话,他直接越过他往上走。
李策回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不用他开口,一直跟着的梁公公悄悄朝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去打探安王进宫的目的。
宫人有宫人的门路。
李策还没回到东宫呢,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
梁公公上前禀告。
“殿下,安王进宫是为了替安王妃请辞,说是安王妃病了,明日春猎无法出行。”
李策挑了挑眉。
“他会那么好心?不是说他和王妃关系冷淡吗?”
“兴许是担心皇上怪罪?毕竟皇上对此次春猎格外重视。”
李策没有接话,继续往前走。
东宫内,钱嬷嬷把消息传到后,姜挽月就把这件事暂且放下了。
明日出行,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决定呢!
忙了半日,姜挽月正打算陪她娘一起用午膳,忽然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安王妃病了?怎么这么突然?”
“不知道,说是突然得了风疹,吹不得风,不好出门。为此,安王特意进宫替王妃请罪呢!”蜜儿说道。
姜挽月面露思索。
“我记得安王妃并不得安王欢心,王府里一直是侧妃更得宠吧?”
蜜儿点点头:“安王侧妃生下了安王唯一的儿子,上个月安王想为其请封世子,不过被驳了,说是年岁未到。”
姜挽月思量半晌后,起身去找孙大娘。
孙大娘做了掌医女官后,日子过得很是清闲。药方的宫女不少,都是懂一点儿辨药,但不懂药理,她有空就会教这些宫女们一些粗浅的药理和简单的药方。
姜挽月这个时候过来,孙大娘很是意外。
“怎么了?谁出事了?”
姜挽月摇头,拉着孙大娘的手走到角落。
“干娘会看风疹吗?”
孙大娘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严肃:“这病传染极快,虽不致死,但很难痊愈。是谁得了风疹?哪个宫女吗?得赶紧隔离,别叫人接触。”
“不是咱们东宫的。”
姜挽月的话,让孙大娘松了口气。
这要是东宫爆发风疹,可不是件小事。
“是安王妃。”姜挽月又说,“我想请干娘代我前去探望一下,送些药材。”
孙大娘眼睛一动,多看了她两眼。
“你是想让我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得了风疹?”
姜挽月微微颔首。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偏巧就在要出发前得了这样的病呢?不是别的,偏偏是风疹。这病,说严重也不严重,但就是不能见外人。”
孙大娘皱着眉:“你在怀疑什么?”
姜挽月抿了抿唇。
“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行吧!我去一趟,叫绣春跟我一起,这么难得的机会,让她也跟着试试面诊。”
姜挽月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孙大娘收拾了一些药材,带上绣春出了东宫。
这一天,东宫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姜挽月陪着她娘用了午膳,哄着煦儿睡了午觉。午后带着人去各殿走了走,叮嘱了几句,盯着李成玉抄佛经,又陪李成吟玩了会儿,最后去了宜秋宫看望了朱烟。
等回到宜春宫,刚喝了两杯茶,绣春和孙大娘也回来了。
孙大娘进来时脸上黑沉黑沉的。
“安王妃瞧着挺严重的,脸上、手上和脖颈上都有风疹,面容也很憔悴,她身边的嬷嬷和丫鬟很凶,不允许我们把脉。说了半天就是不行,所以我留下了些药,就回来了。”
“辛苦干娘了。”
姜挽月递过去一杯茶。
孙大娘一口喝干,摆了摆手,拒绝了第二杯。
“药房那几个小姑娘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别的事你问绣春就行。”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走了。
姜挽月看向绣春,却发现绣春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绣春你有什么发现?”
绣春眉头纠结。
“奴婢也不确定,总觉得安王妃性情大变,有些古怪。之前见过安王妃几次,奴婢记得她虽算不上八面玲珑,有些孤僻,但对人还是很和善的。这次不知怎么了,说话很不客气,奴婢和干娘一进去就要赶我们走。”
“干娘说她懂医,风疹长在身上,太医不方便看,她可以看,可安王妃却脸色大变,骂干娘是低贱的医女,不配给她看病。等我们走后,奴婢让人躲在暗处留意,却发现安王妃让人把药材全都扔出了大门。”
一直听着的蜜儿气得不行。
“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安王妃不识好人心,难为主子还特意让孙掌医去看她。还白瞎了那么多好药材!绣春姐姐有没有让人把那些药材捡回来?”
“都捡回来了,防着被人利用。”绣春回道。
姜挽月低声自语。
“怪不得干娘刚才脸色不太好看,喝了杯茶就要走。哎,这次是我不好,害她受委屈了。”
她想着待会儿去给干娘道个歉。
接着,思绪拉回。
“既然安王妃不需要这些药材,那就放回库房吧!”
绣春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很快,就到了晚膳时间,李策踏着晚霞的红光走了进来。
他刚坐下,姜挽月就走到他身后帮他捏肩。
“殿下累了吧?先歇会儿,妾身这就吩咐人摆膳。”
李策转身抱着她的腰,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满腔馨香,精神也为之一振。
“刘常招了,不过他的供词漏洞百出,背后肯定还有别人。只是明日就要出发春猎,父皇等不及,不肯延后,此事,只能等春猎回来后再说了。”
姜挽月偏头看着他。
“想来殿下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出发春猎,是虚晃一枪,故意让人以为您已经放下此事?”
李策笑得很是开怀。
“还是挽儿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