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机械地点了头,听雨忙擦了眼泪跑出去。
可是,药材越来越少了,剩下的,只够明天早上再熬一顿的。
听雨擦了眼泪,照着方子抓了药以后,便匆匆跑去熬夜,然而,药还没熬好,便出了事
云芷是被外头的喧闹声拉回神的,她伸手抹了把眼泪,起身往外走,便听见接连的咳嗽声,可百姓们沙哑的抱怨声。
“听雨姑娘,之前是您说的药材不足,所以,晚上不给熬药,现在,您怎么能自己坏了规矩呢?”
“是啊,听雨姑娘,我们之前夜里咳的睡不着、疼的掉眼泪的时候,您都不管我们,现在好了,您自己个儿半夜熬起汤药来,熬药也就熬了吧,还不给我们喝,哪儿有你这样的?”
“对啊,哪儿有你这样的?”
“反正,我们不管别的,你既熬了,我们也瞧见了,也就得人人有份,否则,这汤药,谁也别想喝。”
已然崩溃的云芷冷眼看他们指责听雨。
她就那么站在廊檐下,看着听雨红着眼要辩解,众人却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看着众人或不满、或恼怒、又或是恶毒的面孔,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这世间人与人,本就不同。
如清和大师所言,每个人也许都有自己的命。
或生、或生,旁人都不该干预。是她太过愚蠢,是她太过良善,那人说的没错,多余的善良,会害死她,更会害死她身边的人!
“吵完了吗?”
眼看着他们吵嚷中要动手打听雨,云芷终于忍无可忍。
果然,听见她的声音,众人消停下来,还有人陪着笑脸开口:“原来是云大夫啊,哎呦,你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啊,您这婢女可就要翻天了。”
“可不是么?”另一人接话,嫌弃又不满地瞥了听雨一眼,转头笑着往云芷跟前凑:“云大夫,您和清河大师先前立好的规矩,说是一天三顿药,可这小妮子竟然敢背着您,偷偷熬药,实在是过分!”
“对啊,云大夫,我们这几日这么难受,都没让您夜里熬药,她凭什么?”
云芷眸光森然,冷冷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方才道:“我记得,眼下所用的药材,是我带来的。”
众人闻言有些讪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才有人低声开口:“是这样,没错,但”
云芷冷冷截断他的话,“我来时,是因为听闻云梁瘟疫,怕你们熬不过去,所以,特意同人借了银子,采买了一马车的药材带过来,为了能早些赶来,可谓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是,云大夫心怀百姓,我们都记着呢,只是”
云芷冷冷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那人身子一僵,当即闭了嘴。
云芷继续道:“来时,我带了我的小厮和婢女,那些药材,全都是我的小厮和婢女负责打包搬到车上,也是他们,赶着马车不顾辛苦的将药材送来,更是他们,在这几日理,给你们煮饭、煮药,送饭、送药,甚至于,你们刚开始病的厉害时,是他们一个端着药碗,一个扶着你们,一口一口地将药喂到你们嘴边。”
“可眼下,我的小厮春生,因为照顾你们被感染,高烧昏迷,我的婢女只是为他熬一碗汤药,你们就要这样欺负她,怎么?你们云梁的人,都白眼狼投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