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时抑制不住眼泪,满脸的泪水,“对不起,周阖之,我躲了你两年,现在才敢来见你,对不起……”
“岁岁,别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做错的人是霍聿森,不是她,她不该道歉。
周阖之握住她的手,牢牢放在胸口,眼里只有她的存在,面容憔悴,明明他以前是那么意气风发、健康有活力,哪里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面黄枯瘦,比起以前,瘦了不少。
周岁时很心疼他,快要喘不上气,“周阖之,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能再消沉下去,为了我,你不该这样。”
“我不值得,真的。”
周阖之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愿意放开。
“你答应我,周阖之……”
“好,我答应你,可是,岁岁,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
周岁时沉默,心脏紧缩的厉害,正要说话时,病房的门口人推开,紧接着霍聿森的声音响起,“她不能回到你身边。”
周岁时回头看去,对上霍聿森阴鸷般的眼神,他面色阴沉,随后周珺跟着进来,她拦不住霍聿森,她警惕盯着霍聿森看,霍聿森面无表情,眼里只有周岁时一个人。
随后落在周阖之和周随时相握的手上。
霍聿森眸光一凛,盯着周岁时,“别幻想了,周阖之,她是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我和岁岁的事,轮不到你插手。”周阖之咳了咳,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
周珺担心周阖之的身体,盯着霍聿森说:“霍聿森,请你离开!我哥刚做完手术!经不住你刺激!请你离开!”
霍聿森冷笑,“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能给你我太太的联系方式已经很给面子了,怎么了,给了联系方式还不够,还要见面,见面还不够,还要抢我的太太?”
周珺无话可说,她是知道霍聿森和周岁时复了婚的事的。
周岁时站起来,“霍聿森,你能不能少说几句!阖之刚做完手术,你不能看在你们是表兄弟的一份上,别那么残忍?”
周阖之仍旧没有松开手,紧紧握着,他没有理霍聿森,头耷着,什么都没说,周身萦绕着死气沉沉,只有手背的青筋暴起,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仿佛在泥潭里挣扎,而周岁时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能松手,松开了,便永远死去。
他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握住周岁时的手,不能让她离开。
霍聿森勾唇,“表兄弟?你觉得在感情里抢女人,还算是什么兄弟?亲兄弟也得翻脸,周岁时,你别天真,我能忍受你来见他,但忍不了你们俩拉拉扯扯。”
“周阖之,她以前是你女朋友,现在是我太太,我和她已经复婚了,按照辈分,你得喊她一声表嫂,怎么,她没告诉你?”
这话一出来,周岁时的心仿佛跳到嗓子眼,浑身一阵阵发冷,瞬间没了勇气再去看周阖之是什么表情。
只能感觉到紧紧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愈发用力,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不敢发出声音,手腕好像要断了。
霍聿森上前一步,周珺拦在跟前,“表哥,求你了,别刺激我哥哥好不好,让岁岁姐和我哥哥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周珺不管周岁时是不是和霍聿森复了婚,领了证,她只想周阖之熬过这关。
周珺卑微哀求着:“表哥,求求你了,看在两家关系的份上。”
如果可以,周珺愿意跪下来求他。
“周珺,别求他。”周阖之虚弱开口,他抬头盯着霍聿森,没什么血色的唇弯了弯,“你和岁岁复婚了又怎么样,你复婚了,就能得到岁岁的心?霍聿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和岁岁复的婚。”
“别忘了,你现在身边可是有人了,还是个女明星,三天两头上热搜,你凭什么和岁岁复婚,你对得起她么?!”
周阖之说完,又激烈咳嗽起来,周岁时慌了神,一脸担心看着周阖之:“你别说话了,快躺下来。”
周珺几乎哭出声:“表哥,求求你了,我哥哥刚做好手术,你别刺激他了!”
霍聿森视线又暗又沉,盯着周岁时和周阖之看,周岁时此刻眼里只有周阖之,多一眼都不愿意分给他,他死死攥着拳头,眼里迸发着汹涌的杀意,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可偏偏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下来了。
不能让周岁时更恨他,周阖之要是有什么事,周岁时和他便再也没有可能。
霍聿森只能离开,背影冷漠决然。
病房的门被关上,周珺松了口气,起码霍聿森走了。
周阖之还是紧紧攥着周岁时的手不愿意松开。
周岁时没有走,安抚周阖之,“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不走,就在医院里陪你。”
她对周阖之多的是亏欠,至于霍聿森,即便不是离婚的关系,在人命面前,她不能坐视不管,她要周阖之好起来,恢复到跟以前一样。
周珺默默退出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而霍聿森没有走远,同样在走廊上等着,他靠着墙,浑身散发寒意,生人勿进。
就算是周珺,也不敢轻易靠近。
在她印象里温柔好说话的霍聿森很遥远,好像和眼前的人对不上号,明明以前的霍聿森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这位表哥。
只剩下陌生。
直至天黑了,医生来过查房,周岁时这才从病房里出来,周阖之吃了药沉沉睡去,渐渐松开手,周岁时很想上洗手间,便和周珺换了岗,一出来,却看见霍聿森一言不发站在走廊上。
周岁时抿了抿唇,正要走,经过他身边时却被握住了手腕,他的手很冷,像冰块一样,声音更是低沉,冷冷的,说:“该陪我了吧?”
周岁时拧眉,“你说是什么?”
“我已经做出让步,让你陪了他一天,我呢,你是不是该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