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子说来,原来多年前天帝做主定下了一桩亲事,九凤族与冥君的联姻,但是这准新娘由于长居大荒信息闭塞,到成亲日近才晓得自己要嫁的并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一个白月光,于是打算趁着婚礼前忙乱的时候逃出去。几日前,在阖家都已经到了冥界之后,她终于找了个时间打昏了伺候的侍女,跑回了大荒。九凤族扯出的法阵,留下了冥河的口子,是方便近些时日婚礼之事,霁欢他们之前不晓得,现在觉得这浑身的伤倒是受的真真有些不值得。
准新娘子到了大荒发现一边是结界法阵出不去,一边是冥界真是她费尽心力要逃离的地方,正无可奈何之时,撞上了硬闯的霁欢。而她口口声声说的帮小忙,竟然是将霁欢化作她的模样,来嫁给这冥君北翼衡。而霁欢从她的话语中搜捡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嫁的是前冥君陌桑,而让这准新娘无法接受的是,前冥君陌桑竟然是这场婚礼的证婚人。
霁欢觉得有些好笑,问道:“嫁给陌桑或者嫁给新冥君,有什么区别吗?”
准新娘听罢不可置信,或是不明白霁欢竟然有此问,遂又七七八八地讲述了自己为何对陌桑一见钟情,竟然只是因为学习史学典籍,而或许编撰典籍的神仙也有爱慕陌桑的情怀,肖像画画的风姿绰约无双,性情描述的如何洒脱飘逸,待人接物又是如何的随和亲切,诸如此类。随后又给霁欢详细说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又是什么样,霁欢听得云山雾罩,但在心里头想到了音楠。
准新娘说:“我妘星芦要嫁的,定是我打心眼儿里喜欢的,爹爹想要糊弄我,没那门儿。三千年了,我竟然信他那个老头子,头一回闪烁其词话头不对,我就该打探清楚。你如果心里头要报仇,记住你的仇家是我爹爹,妘琝。”
霁欢终于知道她的名字。
在霁欢模糊的印象中,陌桑的形象已经很是遥远,跟着他当年带来的悲怆消息一样,霁欢有些刻意的回避。但是无论如何,妘星芦要她帮的这个小忙,她觉得有些荒唐。但不容霁欢说些什么,妘星芦就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明日就是正礼,你嫁给这新冥君好好过吧。”
霁欢无法挣脱咒术,只能拖延着问道:“你下的这术不过是趁着我身上有伤方有些效果,即使撑过几日,也终究会露馅,到时候两界联姻被毁,天帝必将怪罪,你们阖族来担这个责任自然与我无关。难道你没有想过?”
妘星芦面露难色,但咬牙坚持道:“……管他呢!”
说罢,再次燃了香炉,看来是要加深咒术。但这次霁欢并没有昏睡太久,或许是自己身体已经恢复,醒来是屋内只剩一个与妘星芦化作的侍女模样一样,但气泽全然不同的姑娘,在床边守着她。外面红光漫过房屋,喜气之声悠然。侍女见她醒来,高兴的紧,赶忙端了一碗米粥过来,道:“小主子总算醒过来了,族长和夫人来瞧了小主子许多次,怕您醒不来耽误了明天的婚礼呢。”
霁欢记得她在昏睡过去前,屋外似乎有人,不知道是谁。无论那时站在这房间外的人是谁,如今已经同她没甚么关系了。
这样的夜晚,两两相拥入眠以前,其实说这些事情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应该做些什么霁欢着实不晓得,她甚至不晓得自己不晓得该做什么这回事。自然的,事情前因后果,霁欢便捡着重点给音楠说,音楠鼻音有些重,“嗯嗯”回了几声之后,霁欢便不再多说。不过这几日,音楠是怎么过得?还有耿青穆又在何处?明日应有好天,便明日再说罢!
虽说中间出了一些岔子,但既然已经与音楠相见,像音楠说的,待这婚礼之事完了,取了竖亥遗骨,便回末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