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椰不见了,昨晚就没回来执夜。”
影子冷冷说着,除了微皱的眉眼,没有其他情绪。
“我大爷不见了?”苏瑾一时有些愣。
旋即想起,车夫那占人便宜的名字,就觉无语。
“李大……他昨晚未归,为何没直接告知我,也没外出找寻一番?”
苏瑾觉得,影子这做事风格有些慢半拍。
李大椰虽只是个车夫,却也是凝气境武者,在村里无故失踪,这算不上小事。
“我要保护公子,寸步不离,这是老宗主交代的。”影子理所应当说着,补了句:
“何况昨晚公子在休息,我不便打扰,李大椰失踪就失踪了,不值得深夜唤醒公子。”
苏瑾听完对方一本正经的解释,不再纠结。
这影子行事风格一板一眼,也不是自己的人,他不好评价。
何况,对方这么做,还真不一定错了。不打招呼冒然分兵,往往会导致白送。
至于在影子心中,一个车夫的失踪甚至不值当耽误自己休息,这行为很魔门,透着嵌入骨子里的冷。
出得门外,寄宿之所主人是个老汉,看到苏瑾便露出谦卑讨好的笑。
隔壁院子,刘寡妇依旧红着眼,抱着女儿彷徨无措模样。
她没借到钱,这世道,没人过得容易。
今天一过,凑不足供钱,女儿就得作为祭品,投河祭神。
透过前方朦胧雾影,苏瑾敏锐察觉到,还有不少村中青壮不怀好意游荡,似是看着刘寡妇,避免她逃跑。
又像是看着自己。
目光有一眼没一眼,瞥向自己所在小院,谨慎中透着贪婪。
“看样子,李大椰是凶多吉少了。”苏瑾一言不发,出了小院,朝马车方向走去。
对于人性之恶,他有着深刻了解,也正是因此,本没打算过多管闲事。
有心帮刘寡妇一把,这钱也是准备在离开前,让影子偷偷的给。
提前给钱,帮了别人反倒引起恶人觊觎,不感恩反倒谋财害命之事,他可听过不少。
倒不是怕这些村民,纯粹不想被恶心到而已。
本可以相安无事的。
可惜,既有人找死,苏瑾就决定送他们一程。
……
“这位公子,您这是去哪?”走的几步,便有村中无赖泼皮围上前来,混不吝出声问询。
眼神黏腻,掠过影子身体时,总会不觉慢上几分。
“我车夫,李大椰不见了,我得寻寻他。”苏瑾看着前面五六个青壮隐隐将自己围住,露出个温暖的微笑。
落在那些泼皮眼中,不知为何,就打了个冷颤,遍体生寒。
心中隐约便觉,这富家公子哥,有些不好惹。
“……”问话之人离得最近,是个马前卒,专打头炮的,此刻哑声了。
他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可能会死。
可是,立马就有不识趣的顶上,笑嘻嘻道:“这公子找的是李大哥吧!”
“昨晚李大哥说想要爽爽,和咱们一起花银子,邀了几个风骚姑娘在河边野战,干了大半宿。
想是累了,还在歇息。
公子,您也得爱惜下人,要不再等等,等李大哥休息够了再出发?”
苏瑾笑的更玩味了,此刻,一直在高空盘旋的惊翅鸟,发出一声短促啼鸣。
似有消息传递。
苏瑾越发危险的笑容,便渐渐消失,沉吟半晌,点点头。
“好啊,那就等等,你说的对,我的确该爱惜下人。”说罢,转头便走。
影子依旧面无表情,跟着苏瑾离开。
为首泼皮,笑着看向二人离开背影,脸色渐冷,狠狠吐了口唾沫:
“妈的,这公子哥好会装逼,刚刚我都被吓到了!
一会可得去村长家多喝几壶酒,压压惊!”
“牛佬哥,我们就这么强留着他们吗?我看那公子哥有杀气,说不的也是个练家子啊!
他那车夫也有几下子,昨晚被下了药,都差点没制得住……”
方才被吓到哑语的泼皮,心有余悸,拍拍自己胸口。
“怕什么!他再厉害,厉害得过神使?厉害得过河神老爷!
想尽办法将他们留到后天,这是村长交代的,到时候,嘿嘿……”
泼皮首领笑的欢快,也带着一分心虚,他也觉那白净公子哥,身上似乎带着杀气,很不好惹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