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苏染汐冷笑一声,“若真是如此,夏凛枭也被皇后利用得彻底,以他的性格和方才在大殿之上恨不能断绝母子关系的表演,如今应该干什么?”
她掀开帘子,面无表情地质问青鸽:“同样是背叛和利用,他是如何对待苏淮宁的?又是如何对待皇后的?”
“皇后娘娘受到惊吓后旧病复发,王爷亲自送她回未央殿……”青鸽默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明白了苏染汐的意思。
苏淮宁因一块玉佩挑起‘真假王爷之祸’,今夜已经被陛下打入天牢,待到彻查之后再行论处。
圣旨一下,苏淮宁险些哭死在王爷脚下,可他却没有多看一眼。
不管从前宠爱如斯,如今一朝情断,王爷心性决绝,只会将苏淮宁视作陌路人,不爱不恨,不闻不问。
诚如王妃所说:王爷纵有百般隐忍千般谋算,若是真对皇后娘娘心如死灰,必然如大殿上有言在先的那般——母子陌路,一刀两断。
“走吧。”苏染汐只觉得心累,不想再掺和这些宫斗权争,只想回去睡个天昏地暗,把这些钩心斗角的糟心事全部忘了。
她冷冷扬声道:“若皇后娘娘非要找虐,不妨请她亲自去王府找茬。本王妃今日累了,棋子也是要睡觉的,别老把人不当人看。”
皇后派来的宫人闻言吓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大……大胆!王妃身为儿媳,臣下,怎么可以这么跟皇后娘娘说话?”
“哦,我这棋子就这暴脾气,不乐意听就闪远一点。”苏染汐丢出来一锭银子,懒懒道,“你也是当差的,我不为难。拿了赏银回去复命吧,皇后得偿夙愿,今晚必然高兴,不会多加为难的。”
青鸽动了动唇,知道王妃正在气头上,没有冲到未央殿闹得天翻地覆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她终究不再说什么,连忙打发了皇后的宫人。
远远的,宫墙之上一道高大身影衣袂翻飞,神色凛然。
“王爷伤势未愈,不能吹风。”墨鹤将斗篷给夏凛枭披上,低声劝道:“您若是担心王妃,为什么不先送她回去呢?只怕以王妃的头脑和心性,此时必然猜出来龙去脉,正对王爷怒不可遏吧!”
“她该生气,为何要拦?”夏凛枭淡淡收回目光,拢了下斗篷,转身离开,“去未央殿。”
未央殿中,药味愈浓。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摔碗的脆响,惊跪一地宫人。
“狗奴才,这么烫的药你端上来做什么?巴不得本宫被烫死,这未央殿就轮到你做主了吗?”皇后靠坐在床榻之上,冷眼看着瑟瑟发抖的绿珠,“来人,将这个侍主不恭的贱婢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绿珠裙摆上满是黑乎乎的药渍,温度并不烫,只是苦味四溢。
宫人们眼明心亮,却没人敢求情,连忙收拾了一地狼藉,将绿珠拖出去无情责打。
前来回话的宫女还跪在一边,看到绿珠的下场吓得胆战心惊,不禁在内心为自己被指派去传唤王妃的悲惨命运哀悼。
娘娘一听完王妃的转述,当即就摔了药碗罚了掌事宫女,又怎么会饶了她这个传话人?
听到外头传来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夹杂着绿珠越来越凄惨的哭嚎求饶声,她险些吓得昏死过去。
“娘娘饶命,奴婢……”宫女刚要求饶,皇后冷冷一眼看过来,神色平静,“你是奉本宫旨意办事,尽心尽力,有功无过,求得什么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