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玉笛,紫玉成色不算好,表面还有些许暗沉斑驳的杂质。
她耸耸肩:“我有预感,这笛子吹出来的曲子肯定很难听,所以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白芷有些意外她的爽快,但是一想到这个人是苏染汐,又觉得一切都不算意外,“如此,白芷在此多谢了。”
她盈盈下拜,看起来真是满怀歉意,端庄识礼。
谁能想到,下一刻白芷便毫不犹豫地将那南夷人的药丸喂到苏染汐嘴里。
苏染汐:“……”
还没反应过来,咕咚一声就咽了。
她顺了顺喉咙,一脸无语:“姐妹,你不讲武德啊。这么喂药,很容易噎死我。”
“王妃不必担心,这药不过是引,只要笛声不响,婆娑引就无法发挥作用,这药物顶多会让王妃腹痛萎靡几日罢了。”
白芷无奈道,“王妃聪敏无双,若是不用这般手段,白芷没有把握能将你安全带到目的地。”
“目的地?”苏染汐很是听话地跟着她往密道外走,漫不经心地说,“段余不是让你立刻杀了我吗?”
“我不会杀恩人。”白芷下意识否认,说完才猛地回过神,无奈地看向苏染汐,“素闻王妃智勇双全,果然名不虚传。”
“智勇双全,不也成了你的阶下囚?”苏染汐自我嘲讽一番,“不是我聪明,是你根本无意隐瞒。”
“你不是南夷人,跟南夷人也交际不深,对芍药下手毫不留情,对南夷人的诈死计划又了如指掌,抓了我不杀还有所图……最重要的是——婆娑引既是南夷禁术,你一个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排除到最后,派你来截我的人只能是身陷牢狱的段余,如今他已经是南夷彻头彻尾的棋子,只能留在大夏等死。我想,他此时此刻一定恨毒了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可惜南夷人不会再听一个棋子的话。”
“段余如今手下无人,但胜在他知道南夷人所有的计划,所以才指使你这样一个‘既跟南夷无关、又跟我息息相关’的清白人来完成他最后的杀局。”
她看着白芷温婉从容的模样,叹了一声,“你这么帮他,可知段余从一开始就送你走上了一条死路?”
白芷眼底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意,神色却全无悔恨,只有坦荡的甜蜜:“我这个人,生来仿佛就多余,爹不疼,娘不爱,清静日子没过几天家族就落败了。我孤身堕入青楼,受尽践踏羞辱,多活一日还是少活一日,早就无关紧要。”
“王妃查不到我跟南夷人的交往,那是因为我跟段余并非今时今日才相识。早在我进入添香楼之初,傲气犹在,不肯屈尊接客,惨遭毒打下药,最后险些被添香楼那些下等贱仆虎豹扑食……那一刻,我是真的想一死了之。”
苏染汐眸光一动:“段余救了你?”
“他是我见过最为光风霁月的男子,风流倜傥,晴朗阳光,置身风月却洁身自好,更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横生轻视之心。”
说话间,白芷轻车熟路地带着苏染汐离开密道,出口早早等着一辆马车,一唤即来。
苏染汐上车之际,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并未看到芍药她们口中来接应的人,想来是白芷事先处理过了。
只是——
梁武一行为何还没出现?
难道白芷一并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