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萨琪亚的灵魂被拖入了‘地狱黎明’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已经失败了。
是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哪怕只是一次细微的误判,哪怕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都可能会让生命终结。
而与之一同结束的,还有那与生命同在的愿望。
不等萨琪亚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痛苦就出现了,这是由无尽的痛苦洪流所转变的暴风雨。但这种能让缇娜近乎崩溃的折磨,对于萨琪亚来说,却并非无法忍受。
暴风雨?和风细雨罢了。
萨琪亚默默的忍受着这些痛楚,很快她就发现,能够感到疼痛也未必是件坏事。
这里除了受折磨的灵魂,便空无一物,而那些灵魂又因为痛楚而失去了交流的可能,与死物没有任何区别。这些痛苦与惨叫,刚好能够弥补这份无聊,能够让她在枯燥而又漫长的时间中维持思绪。
作为斯蒂安妮的合谋者,萨琪亚知道‘地狱黎明’有着怎样的力量,她明白自己会在这里承受无尽的折磨,早晚有一天,就算是她也会崩溃,也会绝望,也会被痛苦的洪流击倒。
但这都无所谓了,败了就是败了。
像她这样的灾星,获得怎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就在这时,萨琪亚突然听到了一阵歌声,那空灵的声音,在这个仅有绝望的地狱中是那样的特殊,以至于萨琪亚在第一时间,就弄明白了歌声的主人究竟是谁。
“原来如此,你的灵魂也被拖进来了吗?看来侠盗已经提前掌握住了你的神器,并用它作诱饵,让我放松警惕。我居然就那么傻乎乎的去摸了,被直接一步将死。”
“还好我提前做了两手准备,让那些小崽子们带着家伙去攻打逃兵,只不过光凭他们,应该也不是侠盗的对手了。”
“哼,早知道会这样,上次就算拼了命也得把他留下才是。”
萨琪亚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继续忍受着痛苦。
在疼痛的影响下,时间的流逝是如此的缓慢,渐渐的,她居然感受到了一阵无聊。
要不,学着斯蒂安妮那样唱唱歌吧。
话说自己一直都在学习如何施法,如何战斗,如何打仗,好像还真没唱过歌。
这下难受了,早知道跟着那些兽人鼓手们学学了,哪怕是唱的荤歌也比啥也不干强呀!
萨琪亚感到了些许无奈,随后开始回忆起兽人的歌曲。
恩,以兽人的音乐素养来看,还是算了吧。
对了,自己小时候应该还挺会唱歌的。
萨琪亚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她还没长出鳞片,妈妈总是带着她去附近的山坡上采花,编花环,而在采花的同时,也会带着她一起唱歌。
歌词是什么来着?
记不得了。
曲调怎么哼来着?
也有些记不清了。
想想吧,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的了。
萨琪亚努力的思索着,回忆着,去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当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一个神奇的现象,那就是自己会从第三者的角度去观察发生的事,甚至能够看到自己,而模糊的记忆在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后,又往往会变的清晰。
明明萨琪亚连家乡的名字与母亲的样貌都记不住了,可经过一段时间的回想,她又仿佛能够回忆起那次采花的所有细节。
在一处山坡中,一个女孩正在跟随着母亲,一起采花编花环,她身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与裙摆一起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轻轻摇曳着手臂,将娇艳的花朵摘下,手指灵活而敏捷,将茎叶编织在一起。
女孩将花环戴在头上,随后又开始为制作下一个准备起了材料,而在她采花的同时,那熟悉的音律便出现在了她的嘴边。
“采花姑娘,背着竹筐~”
“蹦蹦跳跳的到山上~”
“采下花儿香又香~”
“黄的花儿泛着红,红的花儿透着紫~”
“紫的花儿露着白,白的花儿飘着香~”
维洛莉亚,跟故事里一样,这一次正义又战胜邪恶了呢。
要是我们当时也能出现一个侠盗这样的人就好了。
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萨琪亚并不后悔,她只是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还有力量没有发挥出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虽然自己失败了,没能毁灭世界,可拉尔斯也毁灭了。所有的拉尔斯人都被拖入了地狱,他们将在这里,陪着自己一起在地狱中享受永恒的折磨!
“这不就是单纯的损人不利己吗?你这就是纯纯的神经病呀!报复社会的方法多了去了,就非得选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吗?”
恩?谁在说话?
萨琪亚茫然的睁开眼睛,随后就看到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侠盗?!他怎么会在这里?!是被神器反噬了吗?
不对,受折磨的灵魂都在散发蓝光,而他的身上则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而且也不像是有受到折磨的样子。
就在萨琪亚疑惑于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的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