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这一生怼天怼地,上怼的了村头的寡妇,下怼得了嘴碎的刘婶,从无败绩,磋磨儿媳妇的手段,也是信手拈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和死神的距离如此近。
这时候,她仿佛走马观花了一生,从当初出生时被骂赔钱货的小时候,到嫁了一个,每天都会在人前微笑,然后人后家暴的两面人丈夫,再到疯傻的儿子,失踪的前儿媳,还有现在的厉鬼索命……
她这一生还挺失败的,不是吗?
李婶挺不住了,她眼睛一翻,一下子晕了过去。
月娘被仇恨牵引着,对着李婶昏迷过去的身体,猛地划了几爪,在李婶的身上留下了几道血肉模糊的抓痕。
正当月娘要结束了李婶的生命的时候,山鬼阻止了她。
只见山鬼一脸不耐烦的抓着月娘马上就要落下去的手,但是面上全是“要不是因为有人相求,老子才不会来,真烦,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月娘被制止住了,但是她被仇恨的情绪所控制住,不信邪的不断挣扎着,手指偏要往前伸去,却怎么也靠近不了分毫。
月娘怒了,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杀了她,为什么不让我去,啊?我要报仇,我要给我可怜的孩子报仇,你们谁也不能阻拦我,谁也不能。”
“可以报仇,你可以打她,可以骂她,也可以抓她,你可以把她折磨的奄奄一息,但是你绝对不能杀死她,也不能让她死在你的手上。”岁晏殊走过来,用只有月娘,山鬼和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在月亮的耳边轻声说着。
月娘挣扎了一会儿,她的神志好像清醒了一些,遂不解的问道:“为什么?直接杀了她不是一了百了吗?为什么我杀不得?”
“因为你还没有杀过人,你还没有造成任何的杀孽,你可以找她复仇,任何的报复手段都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让她死在你的手上,一旦手上沾染了人命,一切都会万劫不复了。”
岁晏殊一边翻找着自己脑海里的相关记忆一边说道。
“已经万劫不复了,已经回不去了,沾不沾人命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害了我,还有我无辜的孩子,但可笑的是,我在他们的心目中,却从来没有留下一丁点的印象,这种情况下,我还要什么公道?所谓的要个公道,也只是会显得当初的我有多么天真可笑罢了。”
“好,你自己你不在乎,那你的孩子呢?你也要让他沾上人命吗?你也要让他无法投胎吗?明明你可以和他一起投胎的呀。你们都没有传染过任何一条人命,你们都是可以顺利投胎的呀。”
“当真?我不是已经是厉鬼了吗?我还能去投胎吗?再说了,动手的是我,与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沾染了就沾染了,我不投胎就是了,我的孩子和我没有关联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月娘不解。
“你的孩子只是在你的法力下,把他变得具象化了。当然,他本身也已经成了一个小灵魂,只是他还没有完全的成型,所有人都知道鬼婴的怨气是最强大的,可是鬼婴在未形成完整的灵魂时,他的命运与母亲相连,两个魂魄息息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果母亲在这个时候沾染上人命,那么孩子也会沾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