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地坐在床边,看着孩子。
最终,还是把什么都给舍下了。
结束自己生命之前,她给老管家留下了一封长信。
她断然张不开嘴把自己今晚的遭遇当面说与老管家听。
但是,她又不想自己这么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些坏人做的坏事。
特别是陆昭文,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她把一切写在了信中,告诉老管家沈家老宅酒窖里还有两箱黄金,让老管家带着孩子回乡下去,远离江城这个是非之地。
等过段时间,风声过去了,再把那两箱黄金运走,带着小元远走他乡,去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她无颜面对孩子,也没法苟活于世。
她累了,她想永远地睡下。
她在信的末尾叮嘱老管家,若是沈怀景没有回来,日后也不必与弟弟提及沈家之事。
如果弟弟后来回来了,捡些能说的说与弟弟听便是。
太脏的事,不必提及,毕竟,会脏了弟弟的耳朵。
但是,她死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她的弟弟是在陆昭文枪决期限之前回来的。
更没有想到,弟弟也跟她一样做了傻事。
只是弟弟比她幸运罢了。
若是泉下有知,大概也算心安。
虽然她永远都理解不了男人跟男人能有什么一辈子。
但是,她与陆昭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终也不过如此。
“信呢?”白凤轩听完老管家的话,问了一句。
“信在以前住的那间破屋子里。”
老管家回忆这段过往,已然老泪纵横。
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泣不成声。
“少帅,我这辈子,也算阅人无数。陆昭文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大小姐两小无猜,感情那般好,最终......我又如何敢信,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真情?”
“大小姐最是命苦......入殓的时候,脓血不止......刘治那个畜生......就应该千刀万剐,陆昭文也是......”
老管家最终嚎啕大哭,一时停不下来。
白家商号那边正是热闹时候。
沈怀景看着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吉时也快到了。
正要往里走,就听得有人高喊,“洛川千波寨曹大当家,贺白家商号开业大吉!”
曹金花?
沈怀景猛然回头,就见曹金花笑盈盈走来。
那日在船上,看得倒不那么真切。
如今近在咫尺,曹金花一身丝质短打,脚步轻盈,活像个假小子一般。
“恭喜!”曹金花拱手。
“曹大当家!”沈怀景拱手还礼。
“曹金花贺白家商号开业!”
沈怀景有点尴尬。
那次为过洛川,报了白凤轩的名字,如今这般在江城,他断然知道,曹金花不会不知道他不是白凤轩。
“曹大当家,那日多有欺瞒,实属无奈之举,还忘大家莫与我一般见识。回头,我在望江楼摆桌,给大当家赔罪。”
“沈少爷言重了。你跟少帅本是一家,若是别人冒充他,我定是会计较的。但你嘛,你是他媳妇,冒充自己男人,你有这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