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少爷倒是重情重义。”
沈怀景转了一下手中的枪,“我许人负我叛我,毕竟,只要我活着,我都能自己了结那仇和恨。但我不许自己负人着叛人。
江城陷落那晚,替我挡了子弹的齐修一直在流血,我答应过他,要给他哥哥娶个媳妇,再让他哥给齐家留个后,护着他哥。
所以,只要我还没死,荣哥就不能死我前面。图军长,过往的那笔烂账,你想从哪里算,咱们可以慢慢算的。”
他把枪放回到桌上,然后双手交握,站在图元良身边。
刚才的话已经摆明了,要嘛,把他们俩都给杀了,但单单想动齐荣,那就不可能。
“沈怀景,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
图元良不太喜欢沈怀景说话的态度,一副游戏要怎么玩,得按我的规矩来的模样。
这可是省城,他的地盘。
他不容许别人这样踩在他头上。
“图军长误会了。你请我来省城,咱们谈的就是生意。生意成不成,那是一回事。但我沈怀景足够有诚意。”
“有诚意,你还拿随州的盐说事?”图元良轻哼。
“图军长,这全国卖盐的多了去。没了随州的盐,省城还就不吃盐了?你也知道,我那不过就是个借口而已。
我总不能直接让人给图军长带信说,咱们两家虽然打死打活好几个回合,但依然可以结秦晋之好。那样就太直白了,你图军长看到那样的信,能请我来省城?”
“秦晋之好?”
图元良的目光落在齐荣脸上,“你让一个差点要了我妹妹命的男人,来娶我妹妹,你沈少爷的秦晋之好,就是这么随意?”
这件事,沈怀景知道过不去。
于是,他转头看向齐荣,“齐荣,跪下!”
齐荣没带半点犹豫,直接就跪在了图元良面前。
图元良不买账,连看也没看齐荣,把脸转向一边。
“图军长,齐荣曾在图公馆门口打你黑枪,这是事实。但是,他执行的是我的命令。所以,这笔账,你得跟我算,跟他算不着。”
“沈少爷!”
齐荣转头看向沈怀景。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转而又继续对图元良道:“齐修死了,我也差点丢了命。图军长,我想替自己报个仇,出口恶气,理所应当吧?”
图元良居然无法反驳。
“误伤了方瑜,这是齐荣的错。所以,他现在给你跪下,不是因为他在你门口打了黑枪有错,而他枪法不好,误伤了不相干的人。
方瑜,不管是对我沈怀景还是对他齐荣来说,都有恩。齐荣因为疫病,差点烧死,是方瑜拿了药给他治病,救得一命。
而我,四处躲藏,周楚洋派了大量人马在江城找我,是方瑜想办法,到处找寻我的下落。
对有恩之人动枪,那是不义。而方瑜与齐荣私心互许,那是有情。对有情之人下手,那是薄幸无情。
无情无义,枉为人。所以,这一跪,图军长受得起。”
图元良知道一些江城当时的情况,也知道周楚洋多想要沈怀景的命,但他们经历的这些,图元良确实不知。
“沈少爷,你倒是把漂亮话都说了。这也就是方瑜没事了,如果方瑜当时就死了呢?”
“她若死了,我会自杀以谢罪!”齐荣答道。
“你的命算个屁!”图元良站起身来,朝着齐荣就是一脚,踹得齐荣差点倒下,但很快又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