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是聪明人。
跟聪明人聊天,不用点都能通透。
“现在你看小楼,和从前看小楼,有何不同吗?”沈怀景问。
萧恒沉默了好一阵,最后道:“从前,他是被我强迫的。现在,他也很爱我。”
沈怀景无语。
他揉了揉额角,“好吧,那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萧恒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道:“我懂你的意思,他不是花瓶,从前只是没机会。”
萧恒带着谢小楼走了,沈怀景独自坐在包间里,好一阵,齐荣敲门进来,“要等少帅吗?”
“不用。荣哥,你陪我走走吧!”
齐荣没应声,但沈怀景下了楼,他便一直跟着。
江城的天也冷了,夜里更冷些。
傍晚出门的时候,白凤轩特地给他拿了一件厚一点的棉衣,说晚上回来冷,让他披上。
这会儿齐荣抱着那厚棉衣,沈怀景不想披,说走起路来,也就不冷了。
回到江城一年多,他的人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真的经历了太多。
生离,死别。
有人脱离他的生命,有人走进他的生命,那些鲜活的面容,偶尔会在脑子里那般跳出来。
他想姐姐,想齐修,偶尔也会想陆昭文。
陆昭文是所有事的开端,但陆昭文的死却并不是所有事的结束。
现在说恨谁,怨谁,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每一个人都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他也是一样的。
几次差点把命给丢了,又几次死里逃生。
回到沈宅,浑身上下都带着冷气,好在是夏姨娘已经备好了热水,让他先泡泡脚,让身子暖和一点。
沈怀景这才想起什么来,让齐荣去自己房里的抽屉里拿那个锦缎盒子。
在省城金店给方瑜未出生的孩子买长命锁的时候,正好看中了一对金耳环,是买给夏姨娘的。
结果,回来之后,就彻底把这个给忘记了。
“母亲,这个给你!”
沈怀景把那锦缎盒子递上,夏姨娘愣住了,“这不过年不过节的,送这东西干嘛?”
“母亲,收着,这是我去省城出差给母亲带的礼物。”
沈怀景把那盒子塞到夏姨娘手里,夏姨娘的手微微颤了颤,“一说起省城,我这心都是颤的。老三夜夜都睡不好,惦记着你。以后啊,可别再让他那么担心了,你也要爱惜自己。”
夏姨娘拉着沈怀景的手,他手上还有跟周楚洋搏斗时留下的伤痕,夏姨娘轻轻抚摸着,心疼得很。
“母亲,没事,都好了。”
“身上那么多伤,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被人疼着,沈怀景觉得心里暖暖的。
母亲走得早,他没有享受过什么母爱。
姐姐代替了母亲,但姐姐到底不是母亲,而且姐姐也走了。
夏姨娘填补了他心中母亲的位置,所以,有好东西的时候,他会想着夏姨娘。
“知道了,以后肯定不让母亲担心。”
沈怀景惯会哄人的,只要他想哄。
“母亲快看看,喜不喜欢?”
沈怀景催促着,夏姨娘这才打开盒子,见里边一对金耳环,款式新颖漂亮,而且分量也不少,“花这钱做什么,如今白家军那么多人,都等着你吃饭。”
“母亲放心,我很会赚钱的。以后,给母亲买更好的。”
夏姨娘其实一直遗憾自己没能生个女儿。
毕竟,女儿更贴心。
白老二也不是不孝,就是儿子到底没那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