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依旧是她妈白秀知打过来的，姜柠接了。
其实这段时间她妈倒是给她打过几个电话，没有一次问过她的生活费有没有着落、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倒是几乎每次都说起她身边朋友的闺女，嫁了哪个很有钱的男人……
姜柠听得想笑，他们口口声声要让她出人头地，望女成凤，到头来只是希望她能找个有钱人。
或许在他们看来，找个有钱人就是出人头地了吧。
这次电话打来，开口就是质问。
不过温柔了一辈子的人就连这质问都是温柔的：“柠柠，我听你哥说他结婚的时候你不回来？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姜柠站在宿舍阳台上接的电话，她靠在窗边，语气平平：“首先，我应该已经和姜启说过了，以后他不是我哥，其次，笑话而已，谁要看就让他看呗。”
白秀知语气带了训斥的意味：“柠柠，小启是你堂哥！你怎么能这么和他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原谅他？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还把他当成我亲近的哥哥？然后等着他哪天再卖我一次吗？”
姜柠自嘲道：“呵！我不就是个笑话吗？被亲爹妈当成商品和工具。”
白秀知沉默了两秒，然后忽然生气起来：“姜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和你爸起早贪黑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养条小狗都知道冲我摇尾巴！”
姜柠敢肯定，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白秀知这么大声的说话。
真的像是被踩到痛脚了一样。
姜柠看着窗外30号宿舍楼的方向，这会儿格外想念裴星野。
她轻嗤道：“真庆幸我不是小狗，如今也不用依附着你们生活。”
接着，姜柠听到电话里响起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交流声。
大概是姜树清回来了。
姜柠沉默的叹了口气，好想裴星野……
很快，对面重新响起声音，是姜树清命令的语气：“元旦你哥结婚，你必须给我回来！出去半年都给你跑野了！看来当时把志愿改到青林还真是没错，这要是离远了，不定疯成什么样了！”
你看，他们直到现在还在沾沾自喜，半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明明父女、母女关系已然如履薄冰，却还在耍老子的威风。
姜柠语气沉沉道：“我不回。”
姜树清气道：“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姜柠都气笑了，这是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她心思一转：“那也没办法啊，我现在饭都吃不起了，怎么回？”
接着很深地叹气：“唉，如果你们真的要和我断绝关系，那我也没办法，我总得先活下去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姜树清道：“你那个男朋友呢？你找他啊！”
姜柠累了，不想再演下去了，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