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响起,楚青旭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汉子迎接着小女儿清脆的呼喊声进了屋。
“爹爹!”
楚青旭笑起来:“哎!穗儿别碰爹爹的衣裳,都是土,等爹爹去冲了澡再来抱你哈。”
穗儿乖乖站在一步远,看着他点头道:“嗯!”
苏芸把穗儿抱起来,哄道:“穗儿先吃饭,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秋月笑着说:“行了,你快去冲一下吧。”
楚青旭应声:“哎,这就去。”
汉子冲洗就是快,不一会儿楚青旭就从后院回来了。
屋里点了油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饭。
楚青屿道:“哥,明早我跟你一起去镇上,我今天打了些野味,明早在集市上卖了。”
楚青旭点了下头:“成。”
溪下村姜家。
姜柠被她娘要求,在床上安稳地躺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被允许起来。
楚青屿的外衫被她娘好好洗了搭在院子里。
衣裳很旧了,胳膊处打了两个补丁。
姜柠吃饭前去摸了摸,已经晾干了。
她大哥姜知尧中了秀才,如今在镇上的酒楼里当账房先生。
溪下村里镇上近,脚程快些半个时辰就能到。
他大哥隔几日回来一次,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回来了。
今日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的大嫂周瑞正在一旁和四岁的儿子姜书阳玩着。
姜柠想起原剧情里,原主傻了之后,家里的父母哥嫂都对她一如往常的好,不禁觉得温暖。
一辈子保持纯真的心思,还有家人的爱和保护,这样的人生也可以算作是无憾了。
只是钱三河那个畜生决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姜柠心思动了动。
钱三河贪恋美色,没少流连青楼,或许可以让她大哥帮个忙……
晚饭的时候,姜知尧果然回来了。
拎着两兜糕点的姜知尧一进门就被儿子抱住了大腿:“爹!”
姜知尧性子温柔,笑着把孩子抱起来,亲昵地问:“阳阳想爹了?”
书阳抱着爹爹的脖子,笑呵呵道:“想了,娘说今天爹爹要回来了,爹爹果然就回来了。”
晚上吃过饭之后,一家人在院子里纳凉。
周瑞知道大家还有事要说,抱着孩子哄睡了送进房间里。
等孩子送回屋里后,姜秉生才抽着旱烟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大儿子。
姜知尧听完皱着眉:“野狗?村子里什么时候来了野狗?”
姜柠心道,不愧是读书人,一下就问到了重点。
村子里的人家几乎每家都养了狗,但野狗倒是很少见。
姜柠今日随口扯的慌,有心之人很容易发现不对劲。
姜知川一愣,猜测道:“莫非是最近从其他地方跑来的?”
姜知尧点点头:“也不是不可能。”
然后转头看她:“小妹,那野狗有多大?是什么颜色的狗?”
姜柠抿抿唇,深吸一口气道:“爹娘,大哥大嫂,还有小哥,我今日落水其实不是因为被野狗追。”
姜知川性子急些,忙道:“那是为什么?”
姜柠两手握在一起,纠结着,声音有些哭腔:“今天中午,我去咱家菜地想摘几个辣椒做饭的时候,被……被钱三河看到了,他……他想欺负我……”
孙映红抓着她的手:“什么?!”
周瑞也心疼地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姜柠撇了下嘴忍了泪:“我跑了,他没碰到我,可是我太急了,娘,我跑到河边了,没有路了,我只能往水里跳……”
姜知川站起来,骂道:“妈的,钱三河那个狗东西,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姜秉生手里的烟管在地上磕了两下,压在声呵斥:“小声点!你非要嚷嚷的全村人都知道不成?!”
不算明亮的月光下,依旧可以看出他脸上的怒色。
那不是对他的孩子的,而是对伤害他孩子的人的。
姜知川握紧拳头:“那就让他这么欺负小妹吗?!就这么算了?”
姜知尧沉默片刻,然后一贯和气的人声音里都冷了:“自然不能这么算了。只是要教训他也要有个正当名头,小妹如今正是要嫁人的年纪,名声最是要紧。”
姜知川一屁股坐回席子上,苦恼道:“还要什么理由?那钱三河整日里偷鸡摸狗的,不还是一直好好的?”
姜知尧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找上门去?”
姜知川撇撇嘴:“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他祖上有地吗?”
姜知尧道:“就是这个原因。钱家祖上富裕,如今虽然落败了,但手里还是有五十亩的良田的。村里的佃农种着他家的地,自然护着他。”
他沉吟片刻,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做。”
孙映红忙道:“尧儿,你可要注意分寸啊!”
姜知尧点头:“娘,您放心,这件事用不着我出面。”
姜秉生又抽了口旱烟,道:“川儿明日找几个人一起去村子里转一圈,就说有村子里有疯狗,怕伤到了人,所以要赶走。”
姜知川点点头,又有些担忧:“万一钱三河同人说了今天的事怎么办?”
姜秉生在地上敲敲烟管:“哼,那小子是个怂货,心大胆小,他不敢。”
等夜更深了,众人各自回房睡觉。
——
第二日,楚青屿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黑沉沉的。
从他家到镇上脚程快些也要将近一个时辰。
他穿好衣服后,拿起放在一旁叠得整齐的那身衣服,顿了下,然后拿了块碎布包好,挂在了胸口。
又去了柴房把昨天抓的野味都放进背篓里。
一夜过去,倒是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