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福熙路然后到大西路再到忆定盘路。”
“你这样不是绕远吗?为什么不走极司菲尔路或者愚园路?”
“老板,那两条路现在乱的很,走大路安全点。”
周冬凛警惕的看着年轻车夫的背影没有说话,随后不时的向两边张望。
车夫很快就拉着周冬凛到了福熙路,上了福熙路车夫的话多了起来。
“老板,我兄弟在沪西这边开了个赌场,就在大西路上,有没有兴趣去玩几把,一天挣个千儿八百还是很轻松的。”
“没兴趣。”
“老板,要不要泄泄火,我知道这附近有好玩的地方,那里还有白俄娘们,带劲的很,那身材,那长相,玩一次包你天天想。”
“废什么话,你给我老实拉到地方。”
“好勒。”
年轻车夫面向前方拉着车,脸上露出一丝凶光。
黄包车在福熙路与大西路的交界镇宁路拐向了北。
镇宁路北段在当时是条新路,1938年年底建成,南段1953年建成。
一下子从大路拐进一条陌生的小路,周冬凛的心提了起来:
“这条什么路,你不是走大西路吗?”
“老板,这条是镇宁路,你不是说直接去你说的地方嘛,这条路近一点。”
周冬凛看向路的两侧,可以说是烟馆、赌场、妓院林立,路边不时有一些不善的眼神看向他。
这条路虽然乱但还算热闹,他翘起二郎腿装出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反而让他感觉轻松不少。
年轻车夫在经过东诸安浜路时转向西,这条路就安静了许多,路边多是些民宅,马路上的人和车屈指可数。
周冬凛解开衣扣左手扯着前襟扇起风,右手指着前面一幢插着一面画有西洋火炮的旗帜的小楼:
“拉快点,热死了,那边是干什么的?”
年轻车夫一边拉车一边从左侧回头看向周冬凛,看到了他腰间的手枪握把然后迅速将头扭了回去,又从右侧回头看到了周冬凛右手指的方向。
他看向那幢小楼:
“老板你说那幢楼啊,那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有白俄娘们的地方,洋炮洋炮,多形象啊!”
周冬凛嗤笑一声:“你们倒还挺会玩。”
“老板,你真不去?可带劲了?”
“不去,好好拉你的车,别给我扯没用的。”
“好,好。”
年轻车夫加快了脚步,在快要经过一条小巷时,周冬凛看到巷口站着两个年轻混混。
他从两个混混的脸上看到了危险,迅速将手伸到腰间握住手枪握把,由于外套的遮挡,两个混混看不到手枪的存在。
年轻车夫冲那两个混混快速轻轻摇头并且飞速眨眼,两个年轻混混刚想走过来立即刹住脚步看着黄包车。
在黄包车经过小巷时,周冬凛又看到三四个混混蹲在里面打牌,几人齐刷刷的看向黄包车扔下手里的牌站起身。
巷口的两个混混迅速伸出右手并在右腿边张开五指,后面的几个混混站在原地没有动。
黄包车拉着周冬凛快速远离小巷,周冬凛扭头向后看去,那几个混混仍在盯着车的方向。
他料定年轻车夫不敢再耍花样,松开手枪握把将手抽了出来,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仍是警惕的观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