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又兴闻言,却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国家有难,若是个个都害怕担责,那便再没有主意了。”
见杨又兴肃然,孙承安的脸色也重新严肃了起来。
“说下去。”
“是。”
“末将请借大人地图一用。”
待众将散开,杨又兴走到了地图前,附身在东川城东部的一处点了点。
那里,是一处河流。
“末将率兵佯攻时,顺带观察了一下,发现东边是上游。”
“人活着就要喝水、用水,若是我等能将河流上游截住,纵然城内有存粮耕地,也支撑不了多久。”
孙承安闻言,登时眼前一亮。
他太过专注城门前的平原作战,连如此简单的办法都没想到!
不好攻,那便不攻,断贼补给自然不攻自破!
几日功夫自然渴不死城内白莲贼,但也足以使其虚弱。
若能趁敌之弱,一举夺城,则北魏援军抵达的时候,大乾便能依仗坚城而守了!
“好,好!”
孙承安拍着杨又兴的肩膀,面上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既欣赏他的才智,也欣赏他的果敢。
“传我军令,即刻分拨部队,到东川河流上游埋土为堤!”
“就是没法完全堵住,也得让河水脏得无法使用!”
“是!”
……
东川以北八十里。
这是开阔的平原,越过前方的群山,便能抵达东川。
平原上,北魏的大军在此安营扎寨,不时有铁浮屠奔走巡逻,气氛森然。
北魏三太子金术,率领大军星夜奔赴,即将到达东川!
魏军大帐内,金术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上,同行的魏国将领分为两列而坐,秩序严明。
扎图鲁、葛什哈,都是军功赫赫的人物。
其余将领,虽算不上一流,但也都是经验老道的人物。
熊熊燃烧的篝火驱散了北方的严寒,也照亮了他们粗糙的脸,使其更显凶悍。
扎图鲁率先敬酒道。
“明日我等便能抵达东川,末将祝三太子,旗开得胜!”
说罢,汉子便将和自己一样烈的酒整杯饮下,脸色略微泛红。
其余将领见状,也是纷纷效仿。
“祝三太子旗开得胜!”
然而,面对众将恭维,金术却只是冷冷一笑,摸了摸手中的马鞭。
“才到了乾人的土地上,就学会了他们那一套?”
“元斌就是吃了这一套,才兵败被俘吧?”
听到这话,众将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拿着酒杯的手举着不是,放下也不是。
金术站起身来,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元斌被俘,是我北魏数十年来的第一大耻辱!”
“兵败已是大耻,他身为北魏勇士,连自裁的勇气都没有,宁可让敌人羞辱,更是可恶!”
他越说越激动,直接一马鞭将桌上的酒杯连带酒壶抽倒,碎了一地。
“乾人有句话,叫知耻而后勇……”
“本太子此番前来,就是要为我北魏雪耻!”
原本有些尴尬的将领们,此刻纷纷为金术的情绪所感染,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摔,声音喊得震天响。
“不占山溪,誓不还魏!”
“愿效死命,为三太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