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司礼从没想拦着母亲。
他只是觉得,以后再也看不到母亲了,想最后一次抱抱她。
母亲从来都没抱过他呢。
可是,张开双臂的男孩,迎来的却是母亲一记拼尽全力的窝心脚。
这还不够。
见顾司礼痛苦的趴在地上,顾司礼的母亲扑过去,继续对这个男孩拳打脚踢。
“孽种!王八蛋!还想拦着我跑?!你和你那个爹一样,都该死!都该死!你们应该一起下地狱!都去死吧!”
顾司礼的母亲打红了眼。
她随手举起敦实的木凳,狠狠砸向她儿子的脑袋。
随着一声惨叫,八岁的顾司礼头皮瞬间裂开一个口子,彻底昏死过去。
顾二叔将自家哥哥送到医院,养了两三天之后才回村。
一进院子,就看到侄子顾司礼,血肉模糊地躺在院子中间。
而他的大嫂,早已不见踪影。
顾二叔连忙把顾司礼送到医院抢救,又叫上村民一起去找大嫂。
只是,这个女人逃之夭夭,再也不回来了。
从那以后,顾司礼就真的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
他的父亲没了老婆,更是一蹶不振。
有了吃的喝的,就去换钱喝酒赌博。
有时候,还拿顾司礼撒气。
顾司礼的童年时期,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被打的实在受不了,就跑来茅草屋躲上一段时间。
“夏天和秋天,我在茅草屋的时间最长。”
顾司礼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云柠的腿上,神色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因为夏天天气热,可以下河捉一些鱼虾烤着吃,秋天庄稼成熟,野果也多,能自给自足。”
可是到了冬天,又冷又饿。
他必须回家承受父亲的怒火和虐待,以便偷一些粮食,填饱肚子。
“……”
云柠没想到,顾司礼小时候除了生活艰苦,还要承受这些虐待。
其实,很多童年阴影,就像人生画布上沉重的底色。
无论成年的后如何努力地涂抹,那暗沉的色调,总会透过时光的缝隙,隐隐浮现。
云柠握紧顾司礼的手,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任何语言,都无法去形容以及安慰他受的这些伤。
顾司礼的话,却越来越多:“后来上学了,情况就好一些。”
初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顾司礼力气大了一些,有时能在河里抓回许多鱼和黄鳝。
大部分卖掉,可以挣一些生活费。
小部分还能留给二婶。
那时候,有一群不知死活的混混,嫉妒顾司礼长得帅,学习好,又得知他家里穷,父亲是个赌鬼和酒鬼,就开始霸凌他。
已经长成半大小伙子的顾司礼,狠厉作风初现。
少年直接用拳头,将这一群人按在地上吃草,成了那一带的老大。
后来,顾司礼考上高中。
生活变得艰难许多。
学校是封闭制,课程安排的很紧。
顾司礼哪怕掌握了全部知识,也不允许出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