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头魔尸也未能幸免,它同样中了罗索的暗器,先是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再像煞尸那般腐化。
罗索心中暗喜,这暗器果然不负所望。
这暗器是他无意间所得的一件异宝,藏于手臂之下,杀人于无形,结合腐蚀诅咒与星火的双重力量,威力倍增。
“多谢真修救命之恩!”难民们纷纷向罗索表达感激之情。
罗索没有理会他们,面无表情地回到马车上,只因救了这些人没有半点好处。
难民们又转而向儒士致谢,儒士望着罗索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感慨也有惭愧。
之后,儒士对难民们进行了安顿。
看得出,此人是个官员,写了文书给难民们,并给予难民们粮食。
而且这些粮食好像是他自家的粮食。
这算得上好官员吧。
回到马车上后,儒士先是安抚了受惊的车夫,并承诺给予三倍车资作为补偿。车夫满心欢喜,对之前的不快也抛诸脑后。
车内,儒士沉默不语,显然对罗索的实力和身份有了更深的忌惮与敬畏。
次日,儒士主动与罗索攀谈起来,话题围绕着修仙与治国的理念。
让儒士想不到的是,虽然罗索是个修士,却对治国之道十分了解。
尤其对历史的了解远在他之上,而在革新政治这方面,更是他望尘莫及。
让儒士大感可惜,这样一个优秀的治国之才,竟然跑去修那飘渺仙道。
儒士甚至幻想,若他和罗索联手治理赵国,那有一天,赵国的兴盛未尚不能达到大离朝的高度。
他从来没有想到,修士也能如此出色,如此爱护百姓。
那些治国方略,必然是为了百姓废寝忘食,夙兴夜寐才能想出来的。
不知不觉,儒士对修士的偏见开始消失。
事实上,罗索并没有儒士所说那般优秀,这些观点都是前世网络上的观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哪还研究过什么治世之道,只能化身键盘侠,复制粘贴。
不要问他为什么还记得前世的事,作为修士,这点记忆力还是有的。
相对于世俗历史,罗索更喜欢修仙界的历史。相对于人情世故,罗索更喜欢法术神通。
早在他遇上武林侠士之时,他此世改造社会的愿望就放弃了。
也是靠着一些新颖的观点,加上历史的记忆,他才跟得上儒士那绝顶大脑。
他现在有些害怕儒士问问题了。
“修仙,依我来看,是一个乱世之术。前朝皇帝不是因为这个才亡国的吗?尸神境后无路可走,所以注定是水中捞月……”儒士滔滔不绝,想劝说罗索放弃修仙。
反正这个时代,长生又不是只有修仙一途。
成为官员,受王器洗礼,一样可以活到千岁以上。
罗索当然不理会他,见说不服罗索,儒士最后问了一个敏感问题,“不知阁下是怎么看待当今朝廷?”
什么意见?我又不是赵国人?与我何干?
“我对修仙感兴趣,但觉得修仙不应该在修到庙堂上。万物皆有道,治国也有自己的大道。”罗索已经摸清这家伙的心理,说着这家伙喜欢听的话。
儒士大喜:“所言甚是。当今大赵,从上而下,充斥妖道乱政。成仙问道不过是个人的道,怎么能带到庙堂上呢?想不到阁下一介散修就懂得这个道理。”
他大喜之下,又大唱几首诗词,可惜罗索接不上如此高深的诗词,有些冷场。
儒士一时之间,不知道罗索究竟是天才还是蠢材了。
“董先生打算去哪?”
“京城,阁下呢?”
“也是京城,不过先是到广中郡办事。”
“阁下如果到京城,有事可寻我,董某虽未正式上任,但已获任京城府尹之职。”儒士言语间透露出一丝自豪。
不会吧,竟然遇上大官了。活了这么久,他遇到大官的次数并不多。
“董先生你可懂书画?”罗索转移话题道,他觉得没有什么要凡人帮助的。
“我的书画技艺虽未敢自诩大师之列,但在大赵国中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你是想让我评一下你那幅画吗?”
罗索将画递给这董先生,他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异宝。
“此画果然非同凡响,实为上乘之作。画中人物栩栩如生,神情毕现,如此逼真,实属罕见……这是异宝?”董儒士不愧是朝廷大官,对于修仙者的东西极为熟悉。
罗索点了点头。
董儒士同情地看了罗索一眼,他仿佛猜出罗索那掘墓者的身份。其实很多散修最后都去当掘墓者,为了得到强大的异宝,从而逆天改命。
只不过,大多数掘墓者的下场是被煞尸魔尸杀死,或者中诅咒而死。
“我感到这画笔墨之间隐藏着刀刃的气息,这应该是原画转化为异宝。”董儒士道。
“我认为这是空间异宝。”罗索执着道,他太渴望空间类灵器了。
“不,这不是空间异宝。你看这里藏着剑气!看来这画是由剑道尸修所画,是‘尸藏剑气’,他应该是剑法高深之人,画技还十分精湛。”董儒士没有客气,直接打断了罗索的幻想。
“尸藏剑气?难怪我找不到剑气的痕迹。”罗索恍然道,“不过画画也能做到‘尸藏剑气’吗?”
所谓尸藏剑气,是指杀了人,连痕迹都找不到的境界,也是尸道剑修的至高境界之一。
“这当然能做到,气是万物之源,朝堂有正气,江湖有真气,修仙有灵气,当一个人进行画作时,他的气也会留下,技艺越高,留得越多。有人还将一些信息通过气留了下来,当然,气是随着时间变化越来越淡的。”
“原来如此。”
看来可以排除了一个与空间有关的宝物了。罗索暗叹道。
“我怀疑这幅画隐藏着一套剑法传承。”董儒士看到罗索有些失望,便安慰道。
这点罗索倒是有点兴趣,因为以气观剑也是一套学问。
接着下来,罗索向董儒士低声下气,再三请求他教他这个时代的观气之法。
三天后,广中郡的官道上,罗索和董儒士告别了。
这些天儒士看到了罗索求道的执着,作为一个修士,为了学习观气之法,竟然对他卑躬屈膝。
如此高的才学,对百姓有无比怜悯之心,却又对世俗权力毫无兴趣。
罗索种种的表现,让董儒士看不透,既惋惜又感动。
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修仙者,而不是朝堂上那些只知争权夺利的蝇营狗苟之辈。
如果修仙者都如此人那般,大赵一定不会像今天那样。儒士暗叹道。
“先生珍重。”这些天罗索一直称他为先生而不是大人。
这儒士虽然迂腐,却真的是一个时刻谨记百姓的人。
罗索还是喜欢好人的。这不,他就白赚了一套观气之法。
儒士十分感慨,把一本书递给罗索:“这是儒门先师的《仁》,阁下在天下间行走,难免会有所争斗,无论修仙或是求道,做人大道还是必须的,望你不忘初心。”
“珍重!”罗索接过书,感到莫名其妙和鄙夷,却装作感动道。
看着罗索的身影,董儒士有一种感觉,不会再见了,对人才的惋惜不由得对罗索喊道:“李真修,如果有一天那些飘渺的境界到达不了,就来京城找我,我可以推荐你……”
罗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却不知道的是,错过了一个心心念念加入组织的机会,并且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组织——太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