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拎起行李那一瞬间,袖口上提时手脖上露出一块崭新的手表,这一细节让聪明心细的方青坡发现了。
“哥!别生气了,现在他也进厂,这种人以后咱也不用再搭理他。咱都坐下吧!别人还在看咱几个。”
几个人靠着行李挨着坐了下来。
方青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是出来时他爹妈叮嘱我叫照顾他,谁愿意管他!昨天我本想让你请客进厂,又怕他多心咱兄弟俩不管他。”
“哥!咱俩想一块了,搬运工我也能干,不就装车卸车,东西又不重,窑厂搬砖咱都能干,这算啥!谁知咱哥俩好心相让人家不领情。”
“我心想石头还够意思呀!吃完饭没着急过来,知道去给咱俩买吃喝的东西,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哥!你没想多,他是买东西去了,不过不是给咱买。”
“青坡!啥意思?”
“刚才他走的时候,我看见他手脖上戴了一块新手表。”
方青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与惊讶:“啊!我靠他八辈呀!咱照顾他,他回头就知道顾自己,把咱当信球呀!”
一直没说话的夏良杰看着情绪激动的方青山,于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青山,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当。”
……
让刘石头这一闹,弄得几个人心情都不得劲,几个人都低着头抽着香烟,也不说话了,
唯有平常话多的陈二赖却显得格外安静,给每人发了一支香烟后,一声不响的抽着香烟,得意洋洋的吐着烟圈。
方青坡连吸几口香烟,抬起头看了看附近店铺门口成群没进厂的男男女女,自言自语说:“看多少人出来打工!露宿商店门口的人,天天有人来天天又有人走。”
夏良杰回应说:“是呀!咱也得抓紧时间自己找厂,不能光指望冯军。咱也不能因为刘石头影响咱几个人的心情。”
“人家刘石头现在有吃有住,咱几个的钱一天比一天少,钱花完咋办?”
气愤的方青山也渐渐平静,丢掉烟头站起身用鞋底踩了踩,脸上挤了挤笑容:“杰哥!咱把二赖送回厂,咱找厂去!”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夏良杰抢过二赖装行李的化肥袋子扛在了肩上。
“我扛着!”
陈二赖很是感动,人高马大的杰哥为我这个小个子扛行李,这是把我二赖当兄弟呀!换别人会觉得丢人没面子。
“杰哥,我自己扛都行。”二赖说着就抬手拽行李。
夏良杰扒拉开他的胳膊很严肃地说:“你把我当哥吗?”
“当然!”
“哥给兄弟拿行李,中不?”
“中中。”
方青坡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一个人的善良和真诚一定要给一个对的人。
回到宿舍的刘石头也是满心的憋屈,我又没错,还打我,几个人都对我不满。
一个自私的人,首先反对的是别人的自私,而不是自己的自私。
一个自私的人,往往不知道如何感恩,他们只会索取更多,而不会回报别人的好意。
他铺好床,又拿出干净衣服准备去洗澡洗衣服,先把裤兜里的四十钱掏出来,然后去掏钱包,两个裤兜翻过来也没有,上衣口袋也没有,把床上的被褥也翻了一遍也没有,脑子嗡的一下瘫坐在床上。
片刻过后,脑子渐渐平静,好好想想都去了哪?
先去手表店买了块手表,记得钱包装好了,然后就是伞厂门口的商店,方青山踹他一脚时,是不是掉出来了。
他想到这些,就猛起身,却忘了还有上铺,咣当一声,头顶到了上铺的铁横管,两眼直冒金星,头上撞了一个鸡蛋大的包,他也顾不上疼,手揉着头向厂外大步走去。
四人很快来到了新华彩印厂的大门口,正好碰见急匆匆的刘石头。